叶芳华这事给林雪意气够呛，中午饭都少吃了半碗。

不过画展已经开始，她忙着招待看画的人，也没时间过多关注叶芳华。

今天画展上的所有作品都可以售卖，宋春晓为此提前跟家人打了招呼，免得整场活动就剩自己的没卖出去，那太丢脸了。

宋春晓画了最常见的荷花。

林雪意画了竹子。

她其实有很多巧思，但吴向娟告诉她，想要快速成名，就得先放下巧思，画最常见的人物、山水或者花鸟。

林雪意不明白。

但她很听话，所以画了竹子。

上午来的基本都是外校的学生，虽然很热闹，但少有学生会买同为学生的作品，所以整场下来没有销售记录。

下午场开始，会场开始出现西装革履的社会人士。

林雪意看到个熟面孔。

其实也不算太熟，但她鼻子灵，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紧接着就跟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她初来京市，发现的第一个疑似奸细的人。

但沈朝阳说他挂着官职，不好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林雪意不会闻错，如果这人真是什么奸细，那么今天出现在美院，就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带着什么任务。

她决定会会他。

跟一旁的宋春晓交代了一声，林雪意猫着身子跟上了男人。

走到半道，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于瞩目，赶紧直起身子，照常走路。

男人步履匆忙，很快来到学校的板报前站定。

林雪意站得远，而且背对着她，看不到男人表情，但能从他的背影上看出一丝焦躁。

焦躁？

黑板报？

林雪意无声地睁大眼，并瞬间明白男人为什么会焦躁。

如果他真是奸细。

那么她擦掉的那个版头中，一定有他想要的信息。

如今信息中断，他们若要坚持接头，就一定会采取更激进的方式联系，可那也代表着，暴露的风险会加大。

如果运气好的话，她甚至可以人赃并获！

真到那时，不管他是哪里的大官，损害了国家利益，就一定会被严惩。

林雪意美滋滋地想着，忽然发现那人已经立在了跟前。

林雪意吓一跳，但她胆子还行，没有露怯，反而是微微歪了歪头，无声询问对方怎么了。

男人勾了勾唇，但笑不及眼。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在跟踪我吗？”

还怪礼貌，知道说‘请’字。

但林雪意不会因为这点礼貌对奸细产生好感，她摇了摇头装傻道：“我为什么要跟踪你？”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不清楚啊，因为我根本没跟踪你呀。”林雪意睁眼说瞎话：“跟踪人不会叫对方发现，发现的也不能叫做跟踪。”

后半句倒是真情实感。

但男人不会听，被他发现了只能说明她技艺不精。

他懒得废话，伸手去抓林雪意，林雪意向来敏锐，先一步躲开，并快速往后退开至安全距离。

“这位先生，你抓我做什么？”

“因为你行动诡谲，抓你回去审审。”

林雪意讶然：“我什么罪名啊你就抓我，你没事吧。”

“我们国安局抓人，从不问罪名。”

得。

难怪沈朝阳没辙，原来这位大官是他们局里的人，那肯定难查。

但林雪意惊讶归惊讶，想她乖乖就范也是不可能的。

她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打马虎眼：“呵呵，那我就不打扰叔叔办事了，叔叔再见～”

说完一溜烟地跑，半点没敢停留。

男人没去追，只是眼中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跑出一段距离。

林雪意拐进小卖部里买了瓶水，吨吨灌了几口后，再次返回板报前。

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雪意看着自己新绘上的版头，又检查了板报，没有发现明显的记号后，返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