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会讨厌富人，也讨厌和自己一样的穷人。但钱能解决这些小问题。

沃芙从腰包里取出好几枚亮晶晶的银币：之前的几次赏金任务让她小有积蓄，甚至还上了和亚历山大的欠款。沃芙主动走向其中一排矮房，开始咚咚咚敲门。

文森特忍不住插嘴：“那个，轻一点……他们可能会认为你是来讨债的。”

下手没轻没重的前狼王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力道，竭尽全力地温柔起来。不一会儿石砖矮房的木门被推开一条小缝，一张消瘦的黄脸探出来，迅速扫了她一眼。

“您好，我是来——”

“嘭！”木门一下子在她面前被大力关上，声音差点打到沃芙的鼻子。

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说“您”！前狼王的温柔破灭了，她气冲冲揉着鼻子回到文森特身边：“那家人有点奇怪……”

文森特很善解人意，虽然解的是对方的意：“一般这里的住户都会对陌生人充满敌意，我们可以换下一家。”

“不，我是说，那家人屋子里面拴着一个生物……”沃芙放下手，“是个人，错不了。”

什么，贫民窟的矮房里拴着一个人？见文森特也很诧异，沃芙继续说：“我要不要报警？或者直接闯进去——”

“不，我们去下一家吧。”

沃芙深深看了这个二少爷一眼，没有动。

文森特叹息一声，面具下的脸模模糊糊看不到表情：“贫民窟家庭里有些……智力障碍者，他们无法工作，生活不能自理，有时候还会伤人。家人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拴在家里。”

“文森特，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贫民窟？”她问这个二少爷。

“给我留点秘密吧，沃芙。”

算了……沃芙开始敲下一家的门。而这正是外出做工的时候，很少还会有居民留在家里。因此好几扇门都没有为他们敞开。

她抛着手里的钱币，终于等到了响应。这次开门的是一个瘸腿老伯，明晃晃的银币亮到他的眼睛。

沃芙撑手将门抵住，以免对方又将门关上。维娜在兜帽里小声说她表现得像个恶霸。

被问及“是否认识葛瑞丝·鲁伯特”时，瘸腿老伯非常积极，表示自己认识这里方圆十里的每一户人家，包括他们的远房亲戚和狐朋狗友。

“葛瑞丝，我认识！”他快嘴不停，“是不是那个曾经住在这里的小姑娘？哎呀，你问我真是问对人了！她死了好久了，对吧？你们现在找她做什么？她是不是欠了哪个老爷的债呀？”

“不是，”沃芙终于打断了兴致冲冲的老伯，“她曾经住在哪间屋子，能否带我们去看一看？”

老伯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缺牙：“哦，她和她的弟弟对吧？哪有什么屋子，他们是流浪儿！”

怎么会是流浪儿？葛瑞丝死时已经二十多岁，算是成年人了。转而又想到营养不良的人多半瘦弱，她有多瘦？

老伯瘸了的腿点了点地面，拉开门扉，殷勤地邀请他们入内。

阴冷潮湿的矮房，明明是个大晴天，土坯屋顶还在漏水，沃芙感觉自己不会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液体。一张缺了腿的圆桌，一张由棉花堆成的床，床上有三个煤球一样的小孩用饿猫似的眼神盯着来客，最大的不超过五岁。

老伯跛着脚上前又打又骂：“出去！滚出去玩！没看见有贵客啊？”三个煤球小孩如惊弓之鸟，从棉花床上弹起来飞快涌到门口，和慢一步的文森特撞了个满怀。

“你们这群冒失鬼！”老伯急得手舞足蹈。哪想到这个“贵客”蹲下来，往小孩手里塞了几个铜币：“乖孩子，去买点吃的吧。”

维娜低声对沃芙说：“你觉得他像不像个善良的公主？”

不应该是王子吗？沃芙诡异地看了这个火妖精一眼，转头将手里的银币递给目瞪口呆的瘸腿老伯。这个老伯很是精明，立马明白这是两个“钱多的没出花的善良城里人”，于是迅速换上一张衰弱哀愁的脸：“先生小姐，这些孩子爸妈都去工作了，我一个老头实在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