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注意到，雁姨的眼睛瞥到那处的时候，脸色变了变。虽然她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是他靠的近，所以还是发现了。

那些女人被五花大绑地抬到这来——联想到王爸前几天说的，今年的山神会贡品与以往不同——秦卫的眸色深了点，今年的贡品，不会就是这些女人吧。

王爸趁着帮忙的空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挺着个大肚子朝着这边走来。大嗓门使得他的声音比他的人还要先到。

“我那边还有的忙！这小子还得拜托以雁妹子带着了。”

“小事情。”雁姨脸上仍旧挂着抹温和的笑。看久了，就像是张面具一样。

……

下午一点，山神会正式开始。

早几日就搭好的高竹台上，几个全身涂满油彩、套着暗青色的草织成的厚重衣服的人，跳着神秘的舞蹈祭拜神明。村民们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十分专注且虔诚地看着高台上的祭司。

秦卫趴在雁姨的肩膀上吮着手指，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智商不高的孩子的形象。

很快，高台上的人们跳完了祭拜的舞蹈，走下了台。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抬起那边绑着的几个女人，像是抬猪羊一般，将她们抬到高台底下，已经烧得滚烫的铁锅旁。

铁锅下架着柴火，烧得正烈。走近点，就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吓人温度。

秦卫皱了下眉头，他已经能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转过头去看周围人的脸，但是可怕的是，他们全都面无表情。无论是年迈的老伯、婆子，还是中年的男人，全都面无表情。就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正常到无法引起他们一丝的情绪波动。

只有那些还比较年轻的女人，像是刚拐来还没“驯服”的，眼中有流露出害怕、悲悯的神情。

雁姨也是这样。她看着那边的女人，眼眶中似有泪水滚动。

不过她的情绪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她似乎因为认识其中的某一个，所以情绪更为激动点。可能怕被村民们看见，拼命地忍着。

村长走上高台，走形式地高喊了句，“大家静一静！”

而后，便开始说台下这些个女人的“罪状”，无非是些没生出儿子、反抗丈夫、婆媳关系不和睦的事情。而这些在外面十分正常的事，到了这儿，就成了罪名。

村民们听着村长说着女人们的罪状，一边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的。似乎她们真的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一般。

村长说了好长一通，在最后结尾的时候说道，“这些女人不敬爱丈夫！不尊重长辈！而且无所出！实属大过！但，神明仁慈，饶恕她们所犯之罪！准许其随神明而去！”

秦卫听到这，在心中冷哼了声。这个村长嘴巴里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什么“随神明而去”，不就是作为和猪羊一样的贡品上贡吗。

他看了眼烧得滚烫的大铁锅。想也知道，等会儿这些女人会遭受如何的惨剧。但是他一个“傻子”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秦卫转过了头，不忍再看。

那头村长后面又说了一大通，然后便给了底下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大喝一声，几个村民合力将那些无辜的女人抬起，在她们的哭叫声中，毫不犹豫地将她们全部扔进了铁锅中。

一声声惨叫从里面传来，凄厉至极，让人不忍再闻。

雁姨不禁后退了几步，看着那锅子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好几个女人被吓得脸色惨白，无声的朝着那边哭泣。而她们的丈夫则在一边皱着眉头，低声教训着她们。

山神会上，不允许有哭声。

铁锅里，传来的惨叫渐渐低了，再慢慢没有了。里面的人大概是死透了，一股股肉的焦味从里面传来。

秦卫垂着脑袋，眉头皱的死紧。

村长眼带喜色的重新上了高台，“本次的山神会到此……”正式结束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突然的一阵大风从森林深处刮了过来，四周粗壮的树木被吹得枝叶乱抖。底下站着的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