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歇脚的寝殿,确定祁执并没有跟上来,沈南卿这才放慢脚步,整理了发丝和衣衫。
不过脸上的红晕迟迟不曾褪去,她生怕被夏太后看出端倪,便在长廊风口上暂时停留,借着欣赏皇宫美景的借口,也好让滚烫的双颊尽快冷却下来。
“怎么站在风口上,也不怕着了凉?”
夏太后依旧一身明黄色朝服,头上朱钗步摇在这斜照的夕阳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她虽跟沈南卿相差两岁,可此时却满脸宠溺的看着面前之人,似乎像是看着自家小妹一样。
“见过娘娘,命夫是觉得站在这里远眺,风光甚美。”
沈南卿闻声急忙转身,刚要行礼,便又想起了夏太后的叮嘱。便将大礼改成了万福礼,解释着。
“哀家初入宫时,也是与你今日一般,很是好奇,总想在皇宫各处看看...”夏太后将沈南卿搀扶起来,与她一前一后立于长廊之上,眺望远方:“如今想想,既进了宫这辈子便再也无法出去了,日日跟着皇宫相伴,又何须费尽心思前往各处欣赏美景?”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沈南卿经历了这糟心的人生,面对母族和夫家的算计,面对委屈和折辱,从不会拿出来与旁人说。
她不觉得这些委屈和算计带给她的伤痛,会随着广而告之,便能消散。
即便说与万人听,受苦受难的依旧是自己罢了。
夏太后频频与她说着丧气话,她只觉得很是无趣。
即便是想要拉拢她,也无需一次次的说些让她同情的话来。
她不是夏太后,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只是觉得夏太后哪怕有万千苦痛,可那些伤痛并非是天下百姓强加给她的。
可她在独揽大祁皇权后,却视天下百姓的性命为草芥。不造福百姓,不兴工扶商...
大巫国发兵入侵时,她手中无可用的将相之才,一步步割出城池自保,害的万千百姓流离失所。
所以她并不会因为夏太后的三言两语,便会改变主意。
“娘娘,各位王爷已经到了。”
满堂匆匆而来,脸上并不是以往的那般从容。
夏太后转身时,眉眼之中的那一抹疑惑一闪而过,随后便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
“你带贺少夫人先去入席。”
一般这样的宴席,她与陛下定不能太早露面。需得让那些亲王们等上一等,方能彰显天子和太后的威严。
待沈南卿行礼告别后,金玉才上前低声道:“娘娘,沈南卿的唇脂不像是刻意擦去的。”
“摄政王既然准时到场,那便证明沈南卿的唇脂,并非他亲吻所致。”
夏太后自然一眼就看到沈南卿的唇脂被蹭掉了不少。
原本陪着沈南卿在寝殿歇脚的金玉,自然是故意离开,也好给摄政王靠近的机会。
这一盒唇脂,原本就没打算要了祁执的命。
不过是投石问路,想通过这盒唇脂看看幼年时花生曾让祁执险些丧命,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时隔二十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她也不能只凭花生就去招惹祁执。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如此看来,花生于祁执而言,并无大碍。
待时辰差不多了,夏太后才命人前去请来幼帝一同前往乾庆殿。
即是家宴,殿中便只有几位王爷和其妻眷。其中以祁执为首的皇叔辈,只有三位。
其中秉王便是贺云骁族学同学祁瑾霆之父,承王和祁执尚未成婚。
先帝共有十子,其中多位阿哥死于太子之位的争夺中。
如今幼帝的手足,便只有年仅四岁的祁惟与年仅三岁的祁慷。
这两位小王爷得幸于生母只是位份低微的答应所出,这两位答应之所以能有幸怀上龙胎,自然是夏太后有意而为。
毕竟夏太后曾小产落胎后,从此再无子嗣缘分,她只能扶持旁人之子。
如今殿中这些面孔,沈南卿前世也都见过几面。视线从众人身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