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执缓缓开口,语句清晰,全是无情和戏弄之意。
他抬手擦去唇上的唇脂,难掩嫌弃之色。
众人闻声都是会心一笑,毕竟摄政王祁执身边女人无数,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并不奇怪。
他们只是觉得祁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偌大的摄政王府,自然要后继有人才行。
可坐在夏太后身侧的沈南卿,睫毛微颤,整个人也如同瞬间跌入冰窖之中那般。
明明昨夜他那般温柔,就在刚刚他应了她的提议,说夜间便会接她入王府。
她虽知道自己跟祁执之间的纠缠,一旦公布于众,于她而言便是死路一条。
可眼下她无法逃离祁执,便想着就这样下去吧,至少两个人不会互相折磨,都能有片刻的放松。
入王府和入怡红院,这两者并不相同,于她而言,很是重要。
她虽委身于祁执...
罢了,既然委身于祁执,自然是以妓子的身份,祁执此言无差,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她便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抬眸浅笑,跟众人一样看向祁执。
“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整日让本王心烦,今日在本王唇上留上这般艳俗之物,其心可诛,本王绝不会放过这些胆大妄为之人。”
话毕,站起身,祁执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冷声道:“诸位管好自己府中事务,至于本王的婚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他摔袖而去,幼帝被吓的瞬间回神,无助的看向在场诸位。
夏太后的脸色又何尝不难看?祁执目中无人,今日晚宴只停留片刻,便张扬而去,越发的不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中。
没一会儿,秉王和承王相视一眼也纷纷起身告别离去。
原本宾客满座,很是热闹的大殿,瞬间变得萧条和冷寂。
“自古以来,皇家便是如此。贺少夫人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怕是会不习惯。”
夏太后沉默片刻,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柔和:“日后多进宫,便也就知道了。”
“娘娘,摄政王的专制和跋扈在天祁城人尽皆知,他向来如此张扬。
可是命夫听闻秉王和承王两位王爷,恭顺祥和,可他们刚刚急着要离宫...”
沈南卿如何也想不起前世祁执死亡后,秉王和承王的下场如何。
当时的她,满心只有贺府和贺知胥的仕途,承王和秉王向来不参与朝事,所以她不曾用心关注。
以至于此时她竟不知道秉王和承王是敌是友。
“他们两人乃是摄政王的亲兄弟,陛下不过是他们的侄儿。
他们自然不会为了哀家和陛下孤儿寡母,去惹恼摄政王。”
夏太后无奈的摆摆手:“罢了,今日晚宴未能尽兴,哀家便不留少夫人了,早些出宫去吧。”
沈南卿起身行礼,金玉已经命人将她小憩寝殿中的诰命赐服和唇脂送了过来。
此时皇宫中刚刚点灯,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沈南卿在两个不知名的婢女陪伴下,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宫中街道深且长,一眼望不到头...她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大殿上祁执的那一番话。
她明明跟祁执解释的清清楚楚,当时他分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可为何转眼却满是杀意...
他是故意在夏太后面前演戏?可那厚重的唇脂,乃是他有意涂之。
就算两人轻吻时,她唇上的唇脂全被祁执蹭去,也断然不会那般厚重明显...
既要演戏,又露出马脚,岂不是欲盖弥彰?
他究竟要做什么?
“少夫人?”
“少夫人?”
“嗯?”沈南卿回神,浅笑道:“我刚刚在想些事情。”
“贺司衣托奴婢跟您带句话,她近日或有出宫回府探亲的机会,届时会替贺府清扫污名,让那外室子彻底消失,还望少夫人能从中周旋,助她一臂之力。”
“劳烦你帮我转告贺司衣,我定尽力为之。”
沈南卿闻声颔首,随即便跟两位婢女告别,走向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