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备轿,我要去趟魏府。”
沈南卿收回清冷的视线,看着凤儿一脸惶恐的样子。
她心中的怒气和猜疑才慢慢的消散着,贺知胥和贺老夫人瞒着这个消息,凤儿贴身伺候她,又怎么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这件事,如果不是贺云骁随口提起,她怕不是要永远被瞒着...
“母亲,孩儿听瑾霆兄说太后在朝中问责摄政王时,摄政王还曾放话说三公本就不应该存在。
如今朝中都在议论,摄政王下一次便会对着魏府出手。”
贺云骁毕竟只是个孩童,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谈论朝事。可看着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冒着被责怪的风险提醒着。
如今母亲知道了这一切,定会跟魏府一同商议对策,绝不会再让祁执这般猖狂。
“日后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你都不要再讨论朝堂之事,免得惹上麻烦。”
沈南卿噤声,好在四个轿夫去准备轿子,并未听到贺云骁说了什么,否则只怕祁执会丧心病狂的对一个孩童不利。
“孩儿知道了。”贺云骁凝重的点点头:“母亲,孩儿觉得那四个轿夫是摄政王的人,若是将母亲直接送去王府...”
沈南卿闻声微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察,不等轿夫将轿子抬过来,便跟凤儿匆匆朝着府门走去。
贺知胥和贺老夫人有意隐瞒着裴朗华受伤一事,无非就是记恨裴朗华曾跟自己有过婚约。
他们一心都为夏太后算计,也知道祁执伤了裴朗华后,自己便会彻底跟祁执决裂。
她明知道裴朗华不会轻易离开天祁,可她还是...
“姐姐,你可算来了,祖父那边我瞒着这些天,实在是瞒不住了。”
魏青见沈南卿主仆从后门进入,便连忙迎上前去。
“祖父上朝时,得知裴朗华被杖责遣送边关,便想到此事定与你有关,刚刚传人让我去回话,我找借口糊弄了过去。”
魏青今年十八岁,脸上稚气全脱。可他是魏府的嫡长孙,被宠上了天,在沈南卿面前,他也无需装出深沉端庄来。
此时便如同孩童一般,缠着沈南卿拿主意:“姐姐,你快想想办法,祖父即刻就到。”
“你可知道他如今的消息?”沈南卿无视他的撒娇,凝重的问道。
“不知,是祁执的人将他遣送回去的,我们的人跟丢了。”
魏青看沈南卿这般凝重,便也不跟着胡闹了。
“他出城时,血肉模糊...”魏青说着便惭愧的低下了头,魏府都无法护住姐姐,自然也不敢在祁执手下夺人。
“他的女儿呢?”沈南卿无法想象裴朗华那时的惨状,他之前最不喜欢舞刀弄枪,他才华横溢,若是司马大人还在,他也定会是天之骄子,做一个文官,墨写江山。
可他却在人前被无故杖责,这种欺辱,对于他来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此次回来,是想将女儿送到他亡妻母族教养。可祁执却威胁萧府连日将孩子送还西北...”
魏青看着沈南卿红了眼眶,却也无可奈何:“姐,如今我父亲叔伯们官职停滞不前,夏太后和祁执都有意打压魏府。
裴大哥之事,并非魏府见死不救...”
沈南卿抬手轻擦热泪,转身时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笑着上前:“卿卿见过外祖父。”
魏相风风火火前来,明明身体不好,猛走两步路让他呼吸急促。
看到沈南卿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可又很是担心:“今日既然来了,就在魏府住下,祁执再大胆也不敢来魏府。”
“自然是要回去的。”沈南卿笑道:“出嫁之女不可在娘家过夜,若我要是住下了,不合礼法。”
“你要回去也行,那你必须如实告诉外祖父,你为何将觉夏识秋赶出来?”
魏相知道沈南卿看似柔和,实则很有想法和主意。
他留不住她,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
“实话实说,倘若你糊弄老夫,那老夫便去王府,问祁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