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儿,你身上如何了?可吓死祖母了,你若是出了事,祖母是一日都活不了了。”
贺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坐起身,满脸心疼的上下打量着同样很是虚弱的贺知胥,两行清泪就这样滑落着,看上去很像是心疼孙子的祖母一般。
“祖母明知道泠娘就是孙儿的命,为何要对泠娘母子赶尽杀绝?”
贺知胥原本胸腔中的怒火,在看到贺老夫人满脸泪痕之后,终究是消散了不少。
从质问变成了委屈的诉控...
“昨日那样的画面,即便是你在场,我们也只能舍弃泠娘腹中的孩子。
你难道想让人知道你不举是装出来的,若是让人知道你对沈南卿从来都是利用。
不只是魏府,天祁权贵也好,太后也好,还有大理寺司宴,他们哪个还会愿意扶持你?”
贺老夫人痛心疾首的摸了摸贺知胥惨白的双唇,摇头道:“祖母做这个坏人,你此时或许会恨祖母,可是你想想就算你不在乎官职,可你保全下泠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贺府亡了,他们母子又能多活几日?”
“...”贺知胥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贺府落败,所有人都不会好过的。
“胥儿,我昨夜也何尝不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诰命也好,荣华富贵也好,我都已经看开了。
我日子不多了,只盼着你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护住贺府也护着你的妻眷,其他的,算了吧。”
贺老夫人说着便垂眸擦了擦泪水,哽咽着:“祖母的胥儿长大了,从今日起,贺府交到你手上,你想做什么决定,祖母拼了这把老骨头帮你,再不会拦着你了。”
“祖母...”
贺知胥攥着香囊的手瞬间松开了,看着贺老夫人眸中对他的慈爱,他只觉得自己太过疯狂,竟然动了这种可怕的心思。
“眼下泠娘住在府中,虽然对外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总归是你的人了,你好好护着她。
来日方长,我们总会想出法子,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的。”
贺老夫人说着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最终无力的靠在了软榻上:“去吧,祖母累了,说不动了...”
“祖母,若是沈南卿死,我们是不是就无需忌惮?”
贺知胥又重新摸了摸香囊。
“你即便想让她死,也需想个万全之策,莫要让魏府追究才行。”贺老夫人污浊的眸光看着床幔,慢悠悠的说着。
“是,孙儿知道了。”
贺知胥拖着虚弱的身体站起身:“祖母,您好好休养,孙儿定会想出万全之策,保全贺府。”
贺老夫人欣慰的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贺知胥的身影离开后,脸上才恢复了以往的老谋深算。
“老夫人,少爷将这个香囊扔在了炭火中。”李嬷嬷上前将被烧掉一半的香囊,递到了贺老夫人面前。
“他只不过是受泠娘蒙蔽,一时失了心。”贺老夫人将香囊攥在手中,虽是这样说,可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对自己起了杀意,她何尝不难受?
“老夫人,那您是真的要放弃这...”跟着贺老夫人这么多年,如今看到贺老夫人没了斗志,安心等死,心中不免觉得难受。
“我若是此时死了,谁还会记得我这个司空大人的平妻?临死前,我定要为自己挣来诰命!”
贺老夫人原本病态苍老的脸上,此时又满是斗志:“我知道胥儿因泠娘之事记恨我,今日我服软放权,不过是为了安抚他。
他向来心软,一时被泠娘蒙蔽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有我在,泠娘休想翻出水花来。
不过泠娘如此歹毒,是万万留不得了。”
贺老夫人说着便低头看向手中的香囊,嘴角阴寒一笑。
...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沈南卿遣人给泠娘的院子里送了数十趟东西。
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嬷嬷和两个看门护卫。
“呸,我可真是倒霉,要去伺候那个小荡妇。”
“可不是,也就是我们少夫人心善。若是换做别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