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是打上标记的猎物，从一开始就只属于猎人。

“少在我面前故作深情，你的双手可没少沾血，”盯着景轩骨节分明的手，景煜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倘若叫张氏知道了，或许她该考虑是否应该再生一个孩子。”

在府里，私下谈论子嗣相当于犯了忌讳。

奈何景煜对此满不在乎，只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刺激景轩罢了，谁叫他今日放肆过头了，以至于分不清楚谁才是这个府里血统纯正的少爷。

杂草岂能和参天大树相提并论？

“你我都是聪明人，理应明白这种事并非绝无可能，”景煜边说边笑，眉宇间平添几分玩味和挑衅，“我的母亲已逝，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也就罢了。你的母亲仍然健在，求个灵丹妙药什么的还不是信手拈来？”

彼时，景轩看似波澜不惊的内心终究荡起一丝涟漪，从而导致他长久戴在脸上的伪善面具也有些动摇了，只是仍然嘴硬不承认：“大哥多虑了，母亲常年操持府内大小事务，除父亲以外丝毫不关心其他事儿。府里三个少爷已经够多的了，再添一个就嫌闹腾了。”

确切来说，应该是碍事儿。

偏偏景煜佯装不知，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来日方长，届时何不干脆试探一下父亲的口风？毕竟在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以前，府里的大事小事全凭他一人做主。”

说完，他便径直负手离开。

徒留景轩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悄悄躲在不远处的茜雪亦是倍感吃惊。

或许她就不该中途折返回来偷听大少爷和二少爷说话，这下子搞不好被灭口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二少爷手上沾血是怎么回事儿？

她从未听说府里死过人。

所以大少爷应该是胡说八道的吧？因为大夫人的缘故，他会十分厌恶二少爷一点儿也不奇怪。

兄弟间尔虞我诈也是在所难免。

……

正当茜雪渐渐想得入神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她耳边：“茜儿，你当真躲在这附近。”

话音刚落，茜雪吓得立刻瘫软在地。

饶是看清了说话的人是二少爷，她仍然感到心有余悸。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二、二少爷，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发现奴婢的？……”

她分明已经足够小心掩藏自己的踪迹了，为何二少爷还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呢？

单纯只是巧合么？

茜雪有些不敢细想、

恰好景轩也开口向她解释道：“我只是胡乱猜出来的。毕竟你的好奇心远比一般人旺盛，再加上大哥对你的态度模棱两可，所以我猜你大概会去而复返。”

一番话滴水不漏，叫人从中挑不出任何毛病。

“原来如此……”

碍于二少爷在跟前，茜雪只能选择相信。

另外不可否认的是她亦有私心——既是决心抱着二少爷的大腿，理应给他充分的信任才行。更何况这时候她依旧是无名无分的丫鬟，哪有资格耍脾气？

“茜儿还有话要说？”

景轩忽然试探着开口道。

“奴婢没有。”

茜雪下意识回答。

“嫣然不曾在你面前炫耀么？好比说我答应送她时下新兴的手串。”

景轩状似不经意道。

闻言，茜雪暗自大吃一惊，全然没想到二少爷竟然主动交代出来。

这是否意味着她和嫣然实际上完全不一样？

所谓的手串只是口头答应的物件儿，毕竟嫣然还未把手串戴在左手腕上。

男子时常会说一句空口白话。

但是二少爷送她的桂花糕是真真切切的。

尽管她还未来得及品尝一口就化成灰烬了，不过相较之下总比虚无缥缈的手串要强多了。

人得学会知足。

想到这儿，茜雪顿感豁然开朗起来，不觉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请二少爷放宽心，嫣然在关键时候懂得分寸的。”

真的是这样么？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