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知那只绿头鸭到底在画角跟前嚼的什么舌根，也不好细说，便道：“你若当真在意那只小青蛇，我带你去瞧瞧。”

两人结伴去了后院的的池水边，水面上布满了亭亭的圆叶，其上白苹盛放，空气中盈满了馥郁的芳香。

绿头鸭遥遥看到两人，倒是没敢向前凑，水中的小青蛇，却不待虞太倾唤它，早已是游了过来。

它不过身长五寸，细长的身子上布满了青色的鳞片。

虞太倾含笑问画角：“你瞧它像是什么厉害的妖吗？”

画角摇了摇头。

这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小青蛇，倒是她太过多疑了。

虞太倾笑了笑，无意间低眸一扫，看到草地上绿头鸭先前拼成的一行字：青蛇是厉害的大蛇妖，我亲眼看到她化成了人，跟着主人进屋去了。”

虞太倾瞥了一眼在远处伸着脖子看热闹的绿头鸭，目光微眯，吓得绿头鸭缩着脖子嘎嘎叫着跑了。

虞太倾觑着她的脸色，淡淡说道：“我差点忘了，这个小青蛇化过一次人形，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画角的眉头微挑，斜眼瞥了水中的小青蛇一眼，任是再大方的小娘子，听到意中人说别的女人美貌，纵然它是一个妖，心中也会不舒服。

偏生那只小蛇似是听懂了虞太倾的话，居然高兴地在水中兜着圈子游来游去。

画角觉得可笑极了，转过头问虞太倾：“有多美，有我美貌吗？”

虞太倾笑了，走上前仔细端详画角的脸，似乎在认真地比较，最终说道：“你这张脸，嗯，我很难评。”

画角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脸再向前凑了凑，不甘心地说：“什么叫很难评，你的意思是，我很难看是不是？你可看清楚了，我自小就粉妆玉琢，人人夸好看，闯了祸，我阿爹都舍不得打我，就因为我好看。”

园子里日光明媚，清风吹拂。

虞太倾看着眼前这张脸，容貌艳丽，黛眉明眸，一双眼水光流溢，顾盼动人。

明明这么美貌的一张脸，却居然和一条蛇比起美丑了。

他晓得不能再逗她，便道：“我是说，美得让我很难评，不过，你纵然不美，我也不介意。”

画角轻笑：“当真？”

虞太倾连连点头：“其实，我头一次见你，便觉得很惊艳。”

画角眉头慢慢蹙了起来，唇角微捺：“头一次见？”

她记得那时自己用的是崔兰姝的脸。

虞太倾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话没说清楚，慌忙说道：“我是说那次在绕梁阁，便是你扮成朏朏妖那次。”

画角轻轻笑了，清丽的眼波流转，静静望着他的脸。

虞太倾也低眸望着她，长眸中水波潋滟。

画角纵然再是脸皮厚，被如此长久地注视，也有些不自在。她忍不住抬手勾起他的下颌，说道：“你若是再看我，我便要亲……”

我便要亲你。

话未出口，她忽然顿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初在他面前发的誓言。

那时，她信誓旦旦地说，我若是再对你那样，便让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