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之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周楚楚一眼。

他一身白衣，依旧如往日里那般瞧着冷淡沉敛温润如玉，外头飘着素白的雪，他就这么喝了一口茶，“合作？你？”

他轻嗤一声，眸光里掠过几分笑意，只是那笑却说不上是冷淡多一些，还是讥嘲多一些，“周姑娘不妨说说，与你合作，我能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他拉成语调，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慢慢地道：“我又为何要与周姑娘合作？”

他显现出与平日里温柔谦和不一样的一面，那细微的眼睛足以看出他这个人不是表面上瞧着那般温柔可亲。

周楚楚明明察觉到了，可她却是一点都不怕。

人对于同类总有敏锐的直觉。

周楚楚早在很久之前便察觉出了这位裴公子与表面上不同的一面。

倒不是说她的洞察力有多么敏锐，也不是说她有多会揣度人心。

不过是因为裴慎之和她是一样的人罢了。

因为一样的人，所以更能察觉出这里头的微妙所在。

周楚楚笑着，她坐在裴慎之对面喝了一口茶。

因着伤还未好全，她脸色还是有些许的白，不过她今日出门前给自己上了妆，瞧着倒也未曾有那么突兀。

她只道：“裴公子喜欢世子妃。”

她没问裴慎之是不是喜欢沈清宜，而是这么平静的就将一句实话说出了口。

裴慎之眉头微微蹙了蹙。

喜欢？

他眸中掠过几分淡淡的讥嘲。

说他喜欢沈清宜，却也不尽然。

他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只是不甘心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一朝一夕之间被人夺走罢了。

分明从前和沈清宜定下婚约的人是他，只因他家里出了事，这桩婚事才做了罢。

后来裴家得以平反，沈家道也有意让他和沈清宜结红叶之盟。

可江离离偏偏捷足先登，将他的一切东西都抢走。

裴慎之冷冷淡淡的看着周楚楚，“周姑娘找上我，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那便请回吧。”

他是想着将沈清宜抢回来。

却没有想过要跟周楚楚这样的蠢货合作。

毕竟这种事多少是有些自降身价，也有些侮辱自己的智商。

那日宫宴上周楚楚的表现，所有人可都看着呢。

他裴慎之眼睛就算再如何瞎，也不该挑中这样的队友。

挑中这样的队友容不容易折寿暂且不说，只说想赢，那定然是天方夜谭罢了。

周楚楚倒是没有料到，裴慎之居然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

她心中顿时有些不高兴。

但她聪明的没有将这股情绪表露出来，而是继续笑着，“裴公子，你倒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温润如玉。我竟然敢来求你合作。你是什么人，我在来之前定然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

“裴公子，我是不惧怕同你合作的，你我本质上都是一类人罢了，我们脸上都戴着一层厚厚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卸不掉。”

“如今好容易有了可以摘掉面具的机会，何不好好珍惜呢？”

这番言辞在裴慎之听来就愈发可笑了。

裴慎之面无表情地扫了周楚楚一眼，“若周小姐说的，卸下面具的机会便是同你合作的话，我看这一切便免了。”

“我是不愿意卸下什么面具，更不愿意同周小姐合作，你我之间从没有合作的必要，我从周小姐身上看不出半分价值。”

周楚楚气急，他没想到他都已经如此诚意满满了，这个裴慎之居然还如此不识抬举。

她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几乎快要伪装不住自己的面具。

周楚楚克制的咬了咬牙，“怪道外头常说裴公子前途无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自己心爱之人被他人抢走，裴公子竟然还能如此淡然处之，这等雅量，还真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够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