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u0012永安宫。

今夜的风声格外的大，崇文帝横竖睡不着，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他掀了被子坐在床边，微微的喘着气儿，有些疲惫地伸了伸手，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也是，现在夜色正浓郁。

整个京城只怕都陷入了梦乡。

崇文帝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索性披了衣裳起身，外头守夜的李公公听到动静，倒是立刻点了灯进来。

李公公扶住崇文帝，忍不住担忧的问：“陛下怎的起来了？”

崇文帝心说朕压根就没睡过。

但他到底只是看了一眼外头浓郁的夜色，眉头不自觉的拧了拧，眸色深沉了几分，“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

李公公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扶住了崇文帝的手，“那奴才陪着皇上出去走走。”

他这么说着，走到拐角时，手里还提了盏灯。

一开门才发现，外头竟不知从何时起又下起了雪。

盛雪纷飞，就这么迎着北风，吹到二人脸上。

崇文帝受了寒，一时又捂着唇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

他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咳得就像许多年前，先帝去世时，宫里敲响的丧钟。

李公公忙关了门，取了件厚实的斗篷给崇文帝裹上，“奴才罪该万死，未料到外头竟会下起雪，陛下，更深露重，夜色寒凉，您还是莫要出去，早些歇息罢。”

崇文帝身上裹着斗篷，倒角那几分寒意散了些，但是胸口依旧有些发闷。

他摆摆手，“不碍事的，这屋子里点的香，味道有些太重了，让人将它灭了吧，朕身上披着斗篷，你再打把伞，便不会有事了。”

“左右这样闷着，朕也睡不着。”

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早朝了。

崇文帝觉得自己若是这样一直闷着，也不出去透口气的话，只怕早朝时，坐在龙椅上，会生出什么事端变故。

他近日越发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了。

李公公一个奴才如何拗得过崇文帝这样高高在上的君主。

他只能让人处理了殿内正燃着的檀香，又吩咐底下同样守夜的宫人去弄紫金手炉。

总归一切都是为了崇文帝能暖和不受凉。

一时间倒是将整个永安宫折腾得人仰马翻。

外头的白雪不停的落，崇文帝时不时咳嗽两声，北风到底无孔不入地钻进崇文帝的身体，崇文帝只觉得身子清寒入骨，但那股子胸闷的感觉的确也散了不少。

但崇文帝这身子骨到底是不如从前，才走了没几步，便觉得腿有些酸。

甚至觉得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而李公公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般，他像是做了千万遍这样的事，多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反应。

他让人准备了轿撵，而陈崇文帝也显然打算好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就要在宫里头闲逛。

在上轿之前，李公公问：“陛下，咱们眼下要去谁宫里头走走吗？”

“去皇后那儿吧。”崇文帝看了一眼纷飞的白雪，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公公正要应声是，可崇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只是不易察觉的皱了皱，便再次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是去丽妃那吧。”

他这么说，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偏偏原路折返，崇文帝不知为何，心下只觉得烦闷的很，“罢了罢了，不去丽妃那里，朕今夜去瞧瞧皇后吧。”

“也莫要叫人去通传，朕就在宫门口看一眼，他们若愿意放进去朕进去，朕便进去坐坐，也顺带着同皇后说几句话。”

如果不愿意——

崇文帝眉头略蹙了蹙，没再说什么。

若不愿意，他又能如何呢？

左右他总不能将逼着人放他进去。

崇文帝杵在未央宫门口看了许久，久到未央宫的人吓得赶紧去通传皇后。

正巧今夜皇后也还未睡下去。

她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