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走依然没有开口。
余味也只好作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对乔走上心,也是知道分寸的,只要未经本人同意,他就不会管多余的事。
他能插手的前提,是当事人允许。
罢了。
余味将半大小子又推回病房,交给夏缺后,独自一人去向主治医生问询检查结果。
“请进。”
外头有敲门,医生低头整理病历,边让人进来。
“医生你好,请问病人乔走的检查结果如何?”
“余先生,请坐。”
门外进来的年轻人,主治医生认得,近几日以来,照顾那个落水病人的就是面前男人。
“病人的一系列检查,身体上没发现问题。”
拿着各样的检查结果,主治医生向着余味陈述病情。
“按着院方规定,你们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医院不能留下身体康复的病人,一直占据着床位。
虽然文县不似大城市繁华,也不像大医院那样床位紧张,但规章制度健全。
“医生,你真的觉得他好了……”
余味忽然抬头,看着眼前医生。
“我指的不是乔走身体上的康健如初。”
他不是质疑医生的检查结果,只是觉得乔走真的没有康复。
单纯的不解而已。
主治医生自然也懂了年轻人的意思。
“余先生,在我这里,能给你的结论只限于尽我所学,其他的方面,我无法论证。”
身体的康健与心理的康健是两回事。
医生知道。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但文县这种小地方,可能没办法满足你的问诊需求。”
这话已经足够明了。
余味不会不理解。
其实,他推着乔走下去散心,希望半大小子回阳城,也是基于此。
他与医生不谋而合。
可外人再是不谋而合,也要病人自己愿意。
余味从前被人逼迫着做了太多不愿的事,那种滋味没谁会比他更清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最终还要半大小子答应才好。
拎着一系列检查片子,余味回病房,没想到一开门就见着不想见的人——乔走妈妈。
乔走坠楼至今,女人一面都没出现。
如今,临了要出院了,才来这么一趟,余味不想知道其有何苦衷,一张脸亦是冷下来。
“余……余老师?”
年轻人从外头进来,女人惊诧在脸,而后收回拉扯儿子的手。
“这几日谢谢你照顾乔走,回头,我会把住院的费用转给余老师,今儿我先带他回家……”
嘴上解释,手却又一次拉扯上乔走。
“儿子,我们回家……”
半大小子沉默地抗拒,女人皆不放在眼里。
只知道大力的扯着病床上的病人,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的,不外乎那句回家。
四下里病人,已然议论纷纷。
几日来,其他病人一直以为照顾乔走的是他兄弟,今儿突然冒出一女人,行为粗暴,丝毫不顾及病人。
没想到却是乔走的妈妈。
属实让其他的病患及家属大跌眼镜,如此,瞧着病人不适,便小声的让女人放手。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女人像是被人踩到尾巴,歇斯底里咆哮出口。
“我是乔走妈,怎么会对他不好!”
“你不是我妈!”
旁人被乔母震慑住,可乔走却开了口,用尽全力,一点一点将自己从女人手里抽了出来,语气冷淡至极。
“你说,除非我去死,不然永远都摆脱不了你,我已经死过一回,要我再跳一次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