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先润了润嗓子，“林长官，可曾听说过凡州孙氏和雁州段氏？”

“当然听过。”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了。林磊民为了打压段氏，和孙氏选择了联合，并且达成了某项交易，那便是，在他退位之后，新任执政官由孙氏的人来接替。当然，打压你，也在他的考虑中，毕竟你的能力十分耀眼，还有陈司令的支持。但是，想要除掉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林磊民找上了我，希望我帮他除掉你，我拒绝了他的请求，这是我的原则问题，我不能涉及权力变更，我的身后还有清漪。”

林思梦点了点头，这件事她是清楚的，秦振先拒绝了林磊民的请求也在情理之中。作为四朝老臣，没有敏锐的政治嗅觉是活不长的，借用陈志武的话来说，秦振先就是个老狐狸，从来不站队，在多次动荡中，也维持了秦氏的稳固地位。

“接下来，林磊民多次向陈志武发难，可惜陈志武早就搬到了明州，凭借着在明州的军队，林磊民也奈何不了他，况且，还有你在海州，如果他对陈志武发难，他担心你会率领军队在雁州登陆，他不觉得自己能挡得住你和陈志武的两面夹击，虽然孙文兵表示，他可以出兵援助林磊民，但是林磊民并不信任他，担心他会背后捅刀子。事实上，林磊民猜的不错，驻扎在凡州的军队一直是在警戒着孙文兵。可惜的是，在林磊民死后，凡州的军队便倒了戈。当然，即便是这些军队没有倒戈，想来也阻止不了孙文兵的叛乱。”

林思梦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孙文兵当初的军队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为了剿灭他们，我几乎出动了全部的中央禁军参加这场战争，好在孙文兵不算太难对付，被我擒获了。”

“林长官的军事能力，放眼古今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名将了。”秦振先奉承了一句，随后又说，“当初，孙文兵给林磊民开出来的条件就是，除掉你，作为投名状，如果林磊民能够除掉你，他就可以帮林磊民制约陈志武和段氏一门。”

“原来如此。”林思梦的声线有些颤抖，“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她的一个棋子。”

“是的，你是她制约世家们的棋子，你展现出来的能力越强，世家们对你就会更加的忌惮，而他也有了和世家谈判的资本，那就是，如果世家们不支持他，他就会把执政官的位置传给你。”

秦清漪握住了林思梦的手，“别怕，思梦，都过去了，我在的。”林思梦摇了摇头，再度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状态。“我没事，秦老爷子，请继续说。”

“爷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告诉你，你又能怎样？和林磊民对着干吗？我们秦氏，从来不会涉及这种事！别忘了，我才是秦氏的家主！”秦振先脸上也是浮现了一丝怒气，对着秦清漪吼道。

“清漪。这不怪你的祖父。即便是秦氏真的站在我的背后，除了让林磊民更加忌惮我之外，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让炎国的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了。你觉得，你站在我的身后，就能让我起兵造反吗？”

秦振先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愧疚之色，“林长官在我看来，什么都好，但是终归是太过感性了，太过善良了，乱世并不适合一个仁慈的君主。林长官若想为炎国搏取一线生机，那么终归是要打造一副铁石心肠。”

“你可曾听闻，越是温柔的人，性子越是刚烈。秦老爷子，我如果真的变成那副铁石心肠，那么你就不害怕吗？绕指柔亦可炼百炼钢的。你们都只看到了我温和的一面，却没曾见到我刚烈的一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没有底线的恣意妄为，那还能够称作是一个人吗？所谓的铁石心肠，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为了更加简单粗暴地控制局势采取的手段，快刀斩乱麻有它的高效，而绕指柔也有它的如沐春风。”

任谁都能听出来，林思梦正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她平生最不喜欢别人站在一副为她好的立场说她太过温柔和善良，在她看来，温柔也好，仁慈也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