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想再争抢,木门已经被锁上了。眼见老爹脊背挺直被带走,林仁林义顿时红了眼圈儿,再看看躲在一边,满脸都是心虚的老娘,两人小小的心里,滋味太过复杂了。
蒋师傅叹气,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一左一右抱了两个徒儿,又把林华喊到一边坐了。林大河不在,他就是年纪大不中用,也总要尽力护着三个孩子,不让他们受惊吓。
林大河倒也没被带太远,拐个弯就是一间刑房,显见平日这里没少给犯人上刑,四壁上尚且留着血迹,胆子小的人进来,怕是还没被打,就已经吓得招认了。
有狱卒把林大河绑到长条凳子上,扒了裤子,举起一根粗藤条就抽了起来。
林大河没有心理准备,疼得差点儿咬了舌头,待得醒过神来,也被抽了七八下了。
这个时候,却听有人在外边喊着,“兄弟们,都忙什么呢,出来吃肉喝酒了。”
那动手的狱卒,探头出去问道,“哪里来的酒肉?”
外边的人笑嘻嘻应道,“林家的,前边陆三送来的,听说林家大方,直接送了三桌儿,兄弟们都有份。”
“这样啊,”那狱卒缩回头来,拎起藤条在椅子腿上又抽了几下做个样子,就给林大河松了绑。
“林掌柜,你回去吧,一会儿让人给你送点儿药去,抹一抹,几日就好了。”
林大河疼得额头冒汗,听得家里有安排,就忍着疼赶紧穿了裤子,往牢房走。
倒是留下那个同样被拎来领棍子的苦主弟弟,很是惊慌的嚷着,“哎,我呢!”
那狱卒急着去吃肉,听得这话就骂道,“急什么?先等着,老子吃饱了再来伺候你。”
说完也不理他,跑去抢酒肉吃了,于是可怜的苦主弟弟被绑在凳子上足足一个时辰才结结实实挨了三十棍子,最后扔回了牢房同他的死人哥哥作伴儿。
当然,这就不是林家能管的,也不稀罕管的了。
林家铺子说不得早早关了门,没卖出去的点心,也没有拿出去送给街坊邻居或者乞丐。这个时候,就是没人担心被毒死,也总要小心谨慎,万一再有一个神经兮兮担心肚子疼的,林家铺子的声名又要被泼一盆脏水。
铺子后院,林老爷子同里正,几个族老,还有林大海兄弟都是愁眉不展。因为押后审理,村人们不能都守在城里,方才已经回村去了。
待得方杰从县衙回来,众人忍不住都是围上前。老爷子没有开口就问家里人情况,反倒真心道谢,“方少爷,劳累你辛苦跑一趟了。”
方杰摆摆手,狠狠灌了两大碗茶,这才坐在椅子上,应道,“大伯,咱们不说外道话。我若是知道有这事,前日也不去省城了,早晨官差抓人的时候,总能拦一拦,怎么也不能让大河他们被关进去。”
林老爷子怎么可能不惦记儿孙,他眉眼间的青黑,简直是看的清清楚楚。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急啊。否则,自乱了阵脚儿,怕是事情更难办。
“家里平日就大河常在外边走动,如今他被下了大狱,倒是无人可用,幸好你回来了。不知大河他们在里边如何?”林老爷子也是无奈,这时候按理说应该林大海兄弟出面去打点,但林大海务农,林大江是木匠,平日都是老实巴交的厚道人,林大山是读书人,更是耿直认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