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演讲最后说的构建亚洲国家统一价值观，很冒险啊，中亚有俄罗斯势力，西亚南亚是宗教影响很大，都会以他们国家为本身出发点。这是谁给你改的内容？”

陈蒹没有料想到，他的发问正切到她守诺的边线，最后一段话，“‘一带一路’应该构建亚洲各国普遍的价值认同”，正是李部长专门加的一句话。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勉强回复道：“是我自己想的，我请示过李部长，他也认可了，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吧。”

江哲在片刻间听出了陈蒹的为难，他沉默了半晌，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中国人最擅长造神，也最擅长毁神。你不是神，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谢谢你，我知道了，”陈蒹感到了他真诚的关心，这比任何事物都更让她感到安定，让她有勇气面对未知的将来。“你回国了？”

“是啊，刚回来，我晚上来雁栖湖接你吧。”

“好的，谢谢你。”她挂了电话，一边沿着湖散步，一边回复感谢同学们的转发支持。而江哲很快便和身边的央视记者们熟络地聊天，带着他们去不远处的高档餐厅享用晚餐。

“对陈蒹的第一家专访，包在我身上，”他故意扯着不伦不类的北京腔，降低了音量，“那就拜托你们中央媒体，多报道我们创业公司。知道你们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这酒，我就替你们喝了，看得起我的话，你们以茶代酒就行。”江哲仰头豪饮一整杯红酒，让这些资历尚浅的记者们在觥筹交错间，感动于他的“侠义之风”。

几杯酒喝得太急，他走到室外透气，瞥见手机上显示乔如的来讯：“你没消息的第八天，我竟然彻夜失眠。只有你才是我的安眠药。”

他深吸一口气，用语音回复道：“乖，睡吧，我到中国了。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爸。”

乔如片刻后的回复：“老公，晚安。”

江哲感觉自己的头脑在片刻间清醒了大半——乔如从来没有如此称呼过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乔如即兴的恶作剧，他只知道他所熟悉的乔如，既温顺又神秘，他们无须在对方身上费心思讨好，甚至无需了解对方，只需表达最原始的欲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着迷这种简单粗狂的关系。他从未想过，这种关系还有用另一种方式解读的可能性。

晚宴结束后，陈蒹走到会场门口，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嗨，等了很久吧？”

“还好还好，快走吧。”江哲回应着，将她的手抓紧自己的卫衣口袋中，微热的温度从她的手指传到心间。

一辆城市越野车从他们面前缓速经过，车内身穿红色风衣的女子别有深意地瞥了陈蒹一眼，特意说：“小江总，等你消息。”

“哈哈好的，再联络。”江哲熟络地和她打招呼，空闲的那只手做出了打电话的手势。

“你们……认识？”陈蒹试探性地把手缩回去，却被江哲紧攥着。

“她是央视记者，你的第一家专访，必须由他们团队采访你啊。”江哲打开出租车门，让陈蒹先进去。

“为什么？”陈蒹满是质疑地看着他，方才那位女子的精致妆容，比她的记者身份，更让陈蒹印象深刻。

“因为我打包出售，他们答应采访你以后，给清数免费做一个专访，这可是在央视平台啊，省了上百万公关费用。”江哲把身子靠向椅背，沉浸在自我欣赏之中。

“哦……你们之前认识？”

“今天才认识，我请他们吃了顿饭。”

“……你早就来了？”她本能地戳破他的谎言，不知他说谎的部分是两人今天才认识，还是她只是他讨好女记者的一个工具。

“……哎，你很烦。我给你说说朝鲜的经历吧。”江哲岔开话题，“我和我妈从吉林丹东坐火车到朝鲜，那里还是很像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旅游路线是政府规定好的，建党纪念碑、凯旋门、三大宪章纪念碑，我们几乎不可能自由行走。出于安全考虑，平壤的地铁距离地面有一百米深，街上没有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