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懒懒斜洒入房间中来，澄澈透明，略带冷意的温暖。昨晚似乎是难得的一夜好眠。陈蒹懒懒翻身，眼角扫过周围的一切，才恍然想起，自己不在燕园的宿舍中，而是在万里之外的以色列首都的宾馆里。

她摸索着找到手机，看见江喻的一条语音微信。“蒹蒹，昨晚你和我哥都喝醉了，我和致一哥把你们抬回了宾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我在送致一哥去机场的路上。之后我会开车直接回耶路撒冷，我的导师约我谈一篇论文。我都跟江哲交代好了，你们坐城际巴士回来就好，我们晚上见啦！”陈致一也给她发来一条语音：“嗨，陈蒹，我要走了。很开心，还能遇见你。再见。”

致一……机场……她的脑海中迅速拼凑出准确的信息——陈致一离开了，像拂面而过的清风、天边舒卷的流云、远山层叠的雾岚、洒在窗棂的夕阳；她从不曾期望抓住，却仍感谢他曾经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如此默契，予她心安；她说出口的，她没说出口的，她相信他都懂得。

“一路平安，致一，期待以后再见~~~”她刚按发送键，酒店的内线电话便紧促地响起。

江哲满带着倦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嗷呜……嗨……休息得还好么？”

“啊，不错的。”

“嗷呜……我昨晚喝多了，头好疼啊，我想再睡一会儿，我们11点在酒店大堂见吧？去雅法老城和海边。”

“嗯，好啊，听你的。”

“嗷呜……那我再睡一会儿啊……不好意思，实在太困了……拜。”

陈蒹挂了电话，这才连连打起哈欠，任自己满足地陷在柔软的大床里_(:3)∠)_

他们按约定时间会面，在街边的咖啡店简单用过午餐，便打车去雅法老城。宽阔的仿古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两侧崭新的商店稀稀落落地迎客。江哲心不在焉地行走着，偶尔举起手机拍照，但屏幕里映出的画面，都让他感到很是无聊。他看了一眼陈蒹，却发现她眉目间像是凝结了些许心事。

“嗨，你怎么了？”他在她额前打了个响指，吓了她一跳。

“我在想，这些天在以色列，对它的了解越来越深，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四个月前在斯里兰卡，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她犹豫着说出口。

江哲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似笑非笑地说：“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有我的地方吧？”

“……”陈蒹一时语塞，却也无可辩驳，他竟无意间点破她的心事。

他们一路前行，温和的风携着淡淡的海藻气息，指引他们找寻这座城市的海岸线。穿过城市最繁华的街区，便能够隔着一条灰色的公路带，看见对面宽阔无际的碧蓝色海洋。他们走到沙滩上，举起手机拍照；海岸线自然地蜿蜒曲折，浪涛拍击巨石的声音沉稳有力，不远处高耸的灯塔，在阳光的照耀下被勾勒出分明的轮廓——特拉维夫的海滨，不带一丝扭捏的浪漫，更带有以色列恢宏果敢的英气。恍然间，陈蒹想起了一副模糊的景象，灰色的海滩，金色的夕阳，云层和大海气势磅礴。

“你走得很慢哎，”江哲一边抱怨，一边压慢步伐，配合着陈蒹的脚步，“你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要休息下？”

“不用……”她悄悄白了他一眼，咬牙继续向前走，暗自埋怨他让她看风景的心情都破坏了一半。

他提起她的背包，无奈地说：“嘴硬……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我也累了。”

陈蒹僵持了两秒，才顺从地放下背包，就地坐在细软的沙滩上，和他一同仰面享受地中海的午后时光。

江哲用左肩抵了抵她的右肩，问道：“有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好几天……额……你和陈致一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她怔了片刻，放弃了掩饰，一双明眸无辜地向他看去：“……你怎么知道？”

“他那么明显，我当然很容易看出来啊。”他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便收敛了几分，“真不知道陈致一怎么看上你的。你吧，除了长得还行，性格不错，好像也没其他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