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笙说着笑意轻浅望着叶南绪，叶南绪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双腿交叠，眨眼看着江章。

“我要一杯美式，加糖。”

江章挠挠头诧异道：“你不是不喝美式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江章点点头，消失在烈日炎炎下。

方霖笙脸色僵硬，方才的盈盈笑意已经失不可察，他硬邦邦地说：“你非要这么刺激我吗？”

叶南绪抬眸看他，“我只是让你分清楚。”

周围有些工作人员看见两个难得的帅哥聚在一块，眼睛都直了，就差口涎三尺了，都暗悄悄地咧嘴录像拍照。方霖笙入行这么久，多少学会点鉴影度形，短暂后又换上温和无害的笑容。

叶南绪把这情绪变化尽收眼底，眉心不自觉地皱了皱，“你不累吗，何必昵。”

他说的是方霖笙进娱乐圈的事情，他入行比他早，以前还没和方霖笙分手的时候，方霖笙总说要成为国际知名的大设计师，一天在他耳边叨叨千百次，他通常也就笑笑附和他。但是他知道凭方霖笙的资质努力一下，也并不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只是可惜，在他之后，方霖笙选择进娱乐圈。

方霖笙落寞地笑着：“累，但是值得。”

“没有意义。”

“你都不愿意接受我又怎么知道没有意义？当初是我一直瞒着你，我承认我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不想让你伤心难过，难道为你考虑也有错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虽然用错了方式，但你直接给我，给我们的感情宣判了死刑，我不想和你分手，阿绪，我还在乎你，还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方霖笙情到深处，眼眶不禁湿润，一点点泛起红，蔓延至眼尾，一双风情款款的狭长眼眸此刻被红晕染至眼尾，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味。

他从来都是个温和的人，就算发脾气也不会显露十足的怒气，他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面相，不笑的时候温柔极了，笑的时候便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这份风情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娘娘腔、女儿心。

可叶南绪看着这副脸庞却心生怒气，方霖笙说他可怜，那么他呢？

他抑制住颤抖的声音，细长的手指攥成拳头，青筋浮现。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段讽刺的回忆，洁白的殿堂，飘飞的白纱，馨香美好的花束，整齐精致的座椅，这原本是璧人携手的好光景，却是他无法释怀的执着。

“为我好？”他嗤道：“你曾经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方霖笙再也装不了平顺了，眼角眉梢都蜷在一起，做了最无力的辩解。

像是沉积多年的旧案被翻，口头辩解显得极尽无力，当初分手的时候他何尝没说过，只是当时都没有用，他还会盼着今天有用吗。

叶南绪讥笑道：“我信你是不是有意，不然今天你连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以前叶南绪觉得方霖笙足够了解自己，无论是衣食住行上还是人品性格、行事作风上，但他现在觉得也不尽然。

他信不信不重要，从这场谎言开端开始，就注定是无法愈合的伤痕。

就像用刀划了一道伤疤，不论最后它留不留痕迹，都无法否认曾经痛过流血过的事实。

“可你对我也……”

方霖笙话音一顿，他顺着叶南绪忽变的眼神望过去，江章正提着两个袋子跑过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对他过分注意了吧？”

叶南绪挑了挑凌厉的眉峰，不置可否，“和你没有关系。”

“他是你的助理，”方霖笙语气加重提醒道。

“我知道。”

简洁而有力。

方霖笙依言闭嘴。

江章大汗涔涔地跑过来，外头太阳实在是太猛了，他觉得整个人像是从外到里被烤过一遍似的。

他脸颊通红，因为跑得太快而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身上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叶南绪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咖啡，发现只有两杯，“你没给自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