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们都是六岁。

那是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因为是初秋，般若寺里的参大树上的叶子还只是零零散散的偶尔在风中静静的落下一片来。

这是澹台无第一次离开百花观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这里的山和百花观不同，高得多也陡得多，也不如百花观那里的山挺秀，这里的空气也干燥得多，一过了淮河，澹台无便觉得路上扬起的尘土也多了起来。

但这里的却蓝的多，百花观的总是带着蒙蒙的水汽，在这之前他还从没见过这样澄净碧蓝的空。

六岁的澹台无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高大的佛殿，庄严的佛像，直插际的高大的针叶树和阔叶树。还有一群光头的和桑

带他来的玄朗师兄一个个的给他介绍这些和尚，先介绍的一个老和尚，玄朗师兄让他叫师伯，他恭恭敬敬的上前用奶声奶气的童音叫道：“拜见师伯。”

老和尚慈祥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了句：“阿弥陀佛，好可爱的孩子。”

见玄朗师兄又挨个的给他介绍其他的和尚，澹台无也就一个一个的拜见，老和尚看着他年少老成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对玄朗师兄吩咐道：“以后让他们慢慢认识便是了，这会儿倒不必让他每个都拜见了。”

玄朗师兄对他其实也是心疼，只是觉得礼数不可废，才让他一个个拜见的，现在有了师伯的吩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智果禅师吩咐完玄朗师兄，又冲着大殿的一个角落招呼道：“青青，融心，你们过来，见过百花观来的师兄、师叔。”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应声从大殿的角落走了过来。

他们本来在大殿的角落里玩耍，刚才见大人们做张做势的也并没有离开，自顾自的玩耍，不过，当他们看到玄朗师兄领着的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澹台无的时候，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了。

般若寺里常有前来拜佛进香的施主，阿青青和融心和尚有时候也会看见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跟着父母一块来进香。

但那些孩子都不像澹台无。

不光是因为澹台无长得好看，眉眼俊秀，清秀却不瘦弱，反而显出一种十分健康的结实，更是因为他身上自带的一股玩世不恭少年老成的气息。

这股气息在阿青青的解读中却透出一股绝望无助的气息。

不知为什么，她看到澹台无的第一眼便被这种气息打动，感到心里突然猛地一跳，她觉得澹台无似乎一直以来就在那里，就等着自己今来发现他，尤其是当她看到他那双清澈坚定但深处却透着无助的眼睛的时候。

融心和尚的心中并没有阿青青这样深刻的体验，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这位师叔长得挺好看，他有点喜欢他，想和他一块儿玩。

他比阿青青和澹台无都一岁，但作为一个男孩子，与女孩子阿青青相比，他们之间的心理年龄差的恐怕不止一岁。

澹台无此时被师伯赦免了，不必挨个拜见般若寺的师兄，便安安静静的站在玄朗师兄的身边，此时的他身高还只到玄朗师兄的大腿。

听到师伯叫阿青青和融心和尚，他也顺着他看过去的方向往大殿的角落看过去。

当阿青青和融心和尚从大殿角落走过来的时候，他一眼便看见了他们。

他先看到的是那个女孩，这女孩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双狭长而黑亮的丹凤眼，那双眼黑的深不见底，似乎隐藏着最深的秘密，但那双眼睛却又轻轻地忽闪着似乎能出话来。

他一眼看到这女孩便被牢牢地吸引住了，他感觉到这女孩似乎能看透自己，他心里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恐慌却又渴望的感情害怕他看透自己的脆弱，又渴望有人来解读他。

出于礼貌，他还是将目光从阿青青的身上移开，然后看向融心和桑

当他第一眼看到融心和尚的时候就不由得微笑了，那时候的融心和尚长相和现在几乎没什么不同，也是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连嘴唇都是圆乎乎的。

澹台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