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冽的道了四个字，天谣却陡然又是一惊。

上一次，他开口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可吃到了不少苦头。

君迁子看睚欣不慌不乱，只说了四个字便让天谣脸色一变，心下十分疑惑。

“白景有何见教？”就听天谣旖旎万分的开口道：“小女子愿闻其详。”

“我在羽山入关之时，听说虞宫郡之人都不称郡王做王，而称郡主。”

“郡主？”君迁子有些不解。

“没错，正是郡主。因为虞宫之主说，‘王一类的词语戾气太重却无威慑之意，诸人家中却都有个主次分明，称一声虞宫郡主，比虞宫王要好听得多’。”

他话到此处，突兀的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环视了周遭围着自己的那些花虞堡人，道：“虎门和护门塔；建在四道城墙之内的江湖门派；一投千金历时数年造出天帝殿前一模一样的比武塔楼机关；虞宫与花虞关系慎密；宁堪无奈却又只能听命于你的胁迫；这第二大城的刺史令戚台寅都听命于你；还有天下间只有一个氏族可以使用的无根之花，你却仅仅是用来控制几个弃子……以及，你想要武神的原因——这一切事情的原委我终于全都明白了。”

君迁子不明所以，直盯着二人。

天谣却是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再开口时候已是有那几分半梦半醒。

“你明白了什么？”她问。

“四周这些人，都不是花虞堡的人，亦或说，他们表面上是花虞堡的人，其实却是虞宫州兵。”

闻言，君迁子一愣，忙向四周仔细端详。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睚欣便似笑非笑的解释道：“眼前这位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的花虞堡主，也不单单只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

天谣朱唇轻启，刚要打断，却看睚欣一摆手，继续道：“我听过你的传闻。”

他说。

“你的确姓天，可这天字前面还有一个字。”

他似笑非笑得好不洒脱。

“你是自初代天帝入主天都府以来，唯一一个可以始终承袭天帝姓氏的宗族，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天帝位悬空之时，还可以姓湛的人。”

“湛”乃昭梦天启时所赐的国姓，只有天帝入主天都府才可改姓。

“你是虞宫郡主——湛天谣。”

被说透身份，湛天谣却还是端坐原地，身姿如画。

“就算你猜出我的身份，那又如何？这刺史令府邸四周有我一万名虞宫州兵，你即便插翅也逃不出去。心思慎密的白景大人，可有想出对应妙招？”

听湛天谣问，睚欣却并未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劝道：“放弃吧。”

“为何？为何要我放弃？为何偏偏就要我放弃？”她脸上突然挂上几抹疯狂的情绪，猛地站起身来，质问：“你是白景，你已手握自己的命相，可你却不愿意为天道伦常付出一丝一毫？”

“天道伦常？你如何能代表天道伦常？”睚欣觉得她问得十分可笑：“更何况，我为什么要付出？这天下间又有谁为我付出过？我是不懂什么救世英雄的豪侠，又有几个人甘愿为英杰舍生忘死？”

说到这里，他睨着天谣，笑容更深了三分。

“不过都是些浮夸虚伪之人，妄想一梦醒来，天启再临，天帝归位，八郡来朝，盛世太平……又有几个人真心甘愿为这些流一滴自己的血？却想要别人为你流干血与汗？”

他问，天谣也问。声音中的旖旎却已不在，只剩怒气。

“你只为求一己之命，这容易。可他呢？”

“他？”

君迁子不明白天谣所指的他是何人，睚欣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是武神。别人苦练四十年才学会五式，他只学十年。别人用尽一生都没悟透最后一式，他仅需一瞬。如今便无几对手，再过数年，这天下间谁能赢他？”

“武神应当是诞生在战争中，力挑万人，平定四方的将帅之才。”天谣却道。

“将帅？”睚欣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当真笑了出来：“我可不知道像他那么呆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