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睚欣闪身到了桌边，捧着杯子弯着嘴角啄了一口才道：“这青梅到是普通，不过这煮青梅的水怕是只有湘西才有。”

珞殷听他这么说也是好奇，于是也捧起另一杯，尝了一口。

青梅酒酿得再好，都褪不去那股回味后的微酸味。一般酒坊都会尽可能留住青梅清香，去掩盖青梅的酸味。而这酒却几乎没有香味，入口有些像黄酒，感觉像吃了个刚泛青的梅子，酒味散去之后慢慢回……甜？！

珞殷捧着酒杯一愣：“不同的水差异会这么大？”

睚欣似笑非笑：“那是自然。”

二人还要继续言语，却听风陌冷哼一声。

“所以我讨厌聪明人。”

那声音像是笑，也像是怒火，一派寓意不明。

“月映酒是君迁子送给我的，天下间独一无二、有钱也买不到的酒。”

“湘西谈家独酿，只赠有缘人，不予有钱人。”睚欣颔首表示明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勤快之人，开始也不喜欢习武。”风陌忽然开口道：“我小时候在家门口散步，遇到君迁子，输给了他，被狠狠奚落了一顿，才开始发奋。”

珞睚二人一起捧着杯子，不解的看着开始讲述往事的风陌。

等他喝完了杯中的酒，才继续道。

“我喜欢江湖，也喜欢江湖人。”

风陌陡然抬起手来指着珞殷：“他就适合混江湖。”

“我不适合江湖？”睚欣觉得奇了，毕竟别人都觉得他又爱酒脾气又怪，只有可以恣意妄为的江湖才容得下他。

珞殷也觉得奇怪，毕竟很多人都说他呆，江湖却是个人心险恶的地方。

“你太聪明了，你一入江湖，真正的江湖人就不好混了。”风陌对睚欣道。

睚欣闻声点头，捧着杯子踱到了那扇开启的窗户边，站在风陌面前道：“你这是在拐弯抹角说江湖人都太笨了，你自己还不是有半只脚踩在江湖里？”

珞殷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不应当再跟过去，便径自在桌边坐下。

“就是因为只有一半，我才讨厌聪明人。”

风陌说罢，把酒杯往外一伸，让那半轮月亮投影在杯中琼浆表面。

酒杯里一半亮，一半暗。

亮的那一半正好是他风陌身在江湖中的部分，清清楚楚，皎白无忧。要论功夫就打一架，要排名次就再打，打出个输赢胜负，自然什么都清楚明白。另一半藏在酒水里，夜幕之下映不出半分颜色，混沌模糊，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风陌正在出神，就听清冽的声音响起。

“那天听芙风楼主说话，似乎很了解青一线？”

“叫名字即可。”风陌叹了口气，才道：“陌某并非第一次中青一线。”

睚欣端着杯子，稍稍有些吃惊：“谁这么本事给你下毒？”

“君迁子。”

“……”

他这三个字，让窗边的睚欣和桌边的珞殷都有些沉默。

“我以为你们两是旧识，就算交情不深，也该相识了很久？”睚欣试探着问。

风陌微微颔首：“我与他相识已有二十余年。”

“后来谁给你解的毒？”睚欣又问。

“君迁子。”

同样三个字，让珞睚二人再度沉默下来。

“下毒之人就是解毒之人，这可当真是一桩奇闻。”

隔了许久，二人才一起叹道。

听到他们感叹，风陌却微笑了起来。

他的笑很奇怪，珞殷也说不出是哪奇怪，只是觉得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似乎不适合笑，更适合那股子江湖特有的杀意与戾气，无论如何，唯独不适合笑，可他又的确是笑了。

“其实，开始我与君迁子也是在说笑，并未认真，毕竟年少……”

风陌随即回忆起那时——

当时，他与君迁子都是十来岁的小鬼，一个意气用事，一个口没遮拦。

那日，风陌不知道因为何事跟他争红了脸，就说了些气话。

“什么气话？”

“我说他月羲苑的江湖排名都是假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