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颔首，心中都明白：不然偌大一个门派，人多眼杂，自然不可能任由闲杂人等出入门主的居所，只留这么一条小小的山道，也是为了方便守卫。

珞殷并未注意听二人的对话，确切的说是自睚欣提到药泉后他就没注意听。

因为寒玉琼的突然坦白，许多事情都有了解释。惟独两件事没有眉目，一件事是朱砂豆蔻找上睚欣并给他卵壳碎片原因，另外一件则是他此时正在想的事。

依君迁子所言，杀芙风楼诸人的招数是菱寒前面五式里的其中一招，可他仔细回想了幼时看到的石头上的招式，却根本想不起前面五式里有这样的招数。

“……一剑……”

这菱寒六式不说第六式，连前五式都有一万多招，距离他记忆里见到石头上的招式又已经过了许久，可真是够他好好想了。

剑虽然逐渐趋向于百刃兵器之首，实际上却是最为温和的一种兵器。

一般剑指咽喉是很常用的招数，一剑贯喉也并非难事，但是会武之人都有足够灵活的身手，剑来了肯定会向后或者屈身躲过，这头就未必能削的这么准了，根本不可能无论对手武功高矮胖瘦都一剑毙命。

“一剑……一剑……”

珞殷偏着头，拼命地想。

“想不明白？”

珞殷正在焦头烂额，面前就出现了睚欣的脸。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知道你所想之事的答案。”

“那为何不告诉我？”

“有些事，必须要亲自想明白抉择时才不会踌躇。”

“踌躇？”

珞殷偏了偏头，觉得更加糊涂。

“至少给点提示，你知道我呆么……”

“老说自己呆，可能某天就真的呆了。”

“就提示一点？”

“我有什么好处？”

“这还要好处？”珞殷无奈：“你想要什么好处？”

“一顿饭。”

“你想吃什么？”

“你做的。”

“我做的什么？”

“饭！”

“哦……”珞殷偏了偏头，他不觉得自己做得多好吃啊？也就饿不死的程度而已。想归想，他还是点点头，道：“可以。”

感觉认识再久，他也捉摸不透睚欣脑袋里对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判断原则。

有时候一顿饭、一个小玩意他就能告诉人一堆大道理，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说。

“武分三种，内武、外武、行武。”

“哎？”

“你要的提示。”

“这明显是耍赖么？”

睚欣冲他弯起嘴角，笑得比上次见到的那个万般好看的模样更多了些什么。

“你忘记自己说过什么？”

“什么？”

“‘遇神者近神，遇魔者成魔，是黑是白不过只是在人心一念。’”

睚欣脚下打了个弯儿，跃上两层台阶，才继续笑道。

“有时候，同样的招数，在不同的人手里会有不同的用处。是君子点到即止，还是一招毙命，全在人心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