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绕着小岛走到第三圈的时候，开始觉出某些奇怪的地方，不等他正琢磨明白究竟是哪里奇怪，寒玉琼已经出声问。

“他算是你的什么人？”

珞殷有些不解地回过身，看着他。

寒玉琼又开口：“你知道我所指的是谁。”

珞殷犹豫半晌，才道：“际遇。”

“怎讲？”寒玉琼也问了两字。

“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际遇。”

寒玉琼似是有些吃惊，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轻不可闻地道：“真好啊……我竟有几分羡慕。”

珞殷耳力奇佳，自然听得清楚，难免有些莫名地回身去看着他。

寒玉琼正定在浮岛中央。四周灼红一片，为他腰间那柄名叫蛰玉的佩剑染上几抹朱砂，碧玉闪烁，带着抹诡异的红光，映得他头上的那尊玉冠和灿星般的眸子都透出一抹灼人光彩，让那位举手投足都温和无比的人，被笼在一片淡红轮廓之中，使得那身月白道袍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成一片猩红。

天空上的落雪不曾停歇，落下地途中在人的周围折射出与赤色相反的纯白轨迹。

“来年若有机会，我想请教你的凌云剑几招，不知意下如何？”

江湖人约战比试，实属再常见不过的事。

珞殷知道寒玉琼还被寒鸫江的要求束缚，二十岁前不能恣意与人过招。

他也没有跟谁打不跟谁打的忌讳，自然对他颔首，算作应允。

“一言为定。”

“好。”

珞殷承应寒玉琼后，却忽然产生一种感觉，仿佛在这几句短短的对话中，突然看了懂寒玉琼这个人。

他的模样就好似出世已久的虹光名剑，却始终未寻到属于自己的执剑之人。

所以，他在等。

等待执剑者出现的刹那，等待嗜血时刻的到来。

珞殷回身地看到寒玉琼的这个瞬间，发现了许多，看透了许多。

可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他只当自己是在看，也当自己能明白。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凭借着本能，鬼使神差的问出一句。

“大多数江雪门的弟子，为何都想做江雪门主？”

“你可知道江雪门在江湖中存在了多久？”

寒玉琼不答反问。

珞殷偏头思索片刻，睚欣没跟他说过，他只能摇头表示不知。

寒玉琼笑起来，很有几分江湖前辈看见初入江湖的后辈时的温和。

珞殷以为他会回答，就一直等着。

可他等了好一阵，却都没能得到期望地回答。

他不知道寒玉琼是没有听清，还是听见了却不愿回答，所以才只是笑。

珞殷再多等了一刻整，看他依旧闭口不言，便打算鞠礼告辞，却又听到那道温和的声音以极缓地速度对他道。

“当你拥有江雪门，你就拥有了天下江湖。”

珞殷微微皱眉很是疑惑——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江湖可以容身？

寒玉琼似是懂了他的神色，继续温和笑道。

“对于真正的江湖人而言，天下并不存在。”

他笑得温润如玉，囊括着许多辨识不清的情绪，显出几分模糊的妖异。

“对真正的江湖人而言，唯有江湖才是天下。”

他再度开口，珞殷却只能偏头，根本想不透寒玉琼话中的意思。

看他似乎没有打算解释，珞殷只好回过身最后查看一遍浮岛。

看罢，他便抬手对寒玉琼抱拳告辞。

寒玉琼盯着着珞殷掠岛而出的身影，面前仿佛还留了一个墨青色的轮廓。

“居然也是惊鸿照影……”

他感叹完，便站在那浮岛上久久不动。

下方炙热炎流，映得他双眸通红如血。

珞殷跟杜宇前后只差半柱香回到院中。杜宇先对睚欣点头示意，表示他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睚欣也向他抱拳而笑，两人也不多言感激，一派江湖人的洒脱作风。

“我也都按照吩咐的说了。”宁堪心情不大好地凑上来邀功。

睚欣冲他抱拳，甚至还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