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刺一剑也没什么？！

珞殷听罢登时一股子怒气直窜脑门。他不自觉大力握紧了手中的剑，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跟睚欣吵起来。他简直想把面前一脸无所谓的睚欣抓过来揍一顿，看他会不会清醒一点，不再胡说八道。

珞殷握剑太过用力，手背上刚被金疮药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来。

鲜血流出来的同时，手背的刺痛使得珞殷彻底冷静下来。

睚欣偏头开了一眼，便再度摸出药瓶递给珞殷。

这次珞殷却没有接，只是皱眉瞪向睚欣。

睚欣倒是一如既往似笑非笑，理所当然地与珞殷对视。

二人对视半晌。

睚欣面色如常的勾着嘴角，不知珞殷为何生气。

珞殷看睚欣那般理所当然的模样，更不想抬手接药瓶了。

两人都固执在奇怪的地方，固执的程度却不一样。

许久，睚欣依旧维持着递药瓶的动作，珞殷迫妥协抬手地接过。

珞殷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他边给自己的手背洒药粉，边回身再度打量了一遍重凌。

这次珞殷注意到的并非是重凌清俊的模样，而是重凌从一开始就始终半背着在腰后的另外一只手。

重凌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提着一个酒坛。

看模样似乎不光是因为有仇才来杀人的，更像是来找人喝酒的。

珞殷想起睚欣楼中桌上摆着的那两只酒盏，其中一只八成便是留给重凌用的。

他们这二人，既是旧识，又有奇怪的仇怨，一个字：乱。

珞殷仔细端重凌的同时，发现重凌也在端详自己，不过，重凌却已经收敛起周身杀意，珞殷也因此稍微放下心来。

珞殷天资不慧，要让他打量重凌几眼就能揣度出所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珞殷剑重凌似乎不打算对睚欣出剑，便再度叹了口气，转身挑起小楼月白幔帐，毫不犹豫地走进楼里，颇为无奈的把睚欣方才从泉水里捞出来的凌云无双与剑鞘分开，顺序摆在那张空桌上，晾干……

重凌杵在旁边眼睛来回挪，就看珞睚二人脸上那细微变化的表情。他看二人先是相互瞪，像是要吵架，再后来珞殷莫名就突然就让了步，竟然连点脾气都没有，真是一点也不像个少年人。

虽然重凌面上没表现出来，心底还是难掩惊讶。

“小睚，你捡回来的武神还挺有趣。”重凌憋了好久才挤出这句明褒暗贬的话。

珞殷再呆这句话里的意思还是听得懂的，面上简直哭笑不得。

比人小几岁的睚欣管长几岁的重凌叫小凌也就罢了，反正睚欣的言行一贯古怪。这比人长几岁重凌也叫人小什么……虽然道理上是说得通的，可是珞殷自己可叫不出口。他光用听的，就觉得从头冷到脚，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睚欣没有搭理重凌，直接挑起幔帐走进楼里。

重凌杵在楼外等了好一阵，才听到睚欣声音淡淡地飘了出来。

“是梨花烙就拎进来，不是你就可以滚了。”睚欣说。

珞殷听得忍不住暗自叹气。

睚欣前后的态度变化太大，刚才还说给重凌刺一剑也没事，现在又这副口气。

珞殷正在思量着重凌会不会生气发火，重凌不知道何时已经窜进了楼里。

重凌那身特殊行武竟然可以不用挑起幔帐，悄无声息到珞殷发现的时候，重凌已经站在了桌边。

重凌腆着脸，冲着睚欣讨好道：“当然是梨花烙。”

重凌在楼内显得熟门熟路，三两步就到了摆着酒盏的那张桌子前，快手快脚的拖了个凳子，恰巧在距离睚欣一尺外的地方坐落，抬手翻过两只酒盏，利落的倒了两杯，先往睚欣面前推了一杯，才端起自己面前那杯，继续腆着脸道：

“今天开封正好三十年。”

他这副模样与方才跟珞殷对峙之时，简直判若两人，惊得珞殷从旁直眨眼。

小楼里一时满是浓郁的酒香，伴着醉人的梨花芬芳，让嗜酒之人光是嗅上一口四溢的香味就已是垂涎欲滴。

睚欣执起酒盏，浅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