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头露尾非君子。”

睚欣见方才所喊之人还不出现，便再度用万顷天光朝下送出声音。

“身份既然都被揭穿了，你还有什么必要继续躲藏？”

随着睚欣的话音，神坛上点燃的六根香茗的青烟无风自动了起来。

这次换成六座六灵神石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震动起来。

三伏、君迁子和珞睚二人各自朝向四个方向转头，发现周围如镜面般波澜不兴的湖面，竟然也因为这震动出现了许多涟漪。

那些涟漪中央陷形成一个又一个漩涡，绕着神坛排列衔接，组成六条水纹，宛如硕长游龙，呈线状等距扩散开去。

一条朝着西北，四条向着东北，最后一条绕着神坛转过一周，直接没入了神坛下方。

“坤六门？”君迁子惊道。

“什么东西？”三伏直眨眼。

“是一种地底阵法。”睚欣简单解释道：“有六个石条阵会通往六个辅助用的小神坛，是专门建在六道血祭的神坛底部的阵法。此阵罕有，建造颇费人力物力，现在造法已经失传，没想到此处还有遗留。”

“需要破？”珞殷已经执剑准备出手。

“不用。”睚欣阻止他，道：“坤六门只是用来加高纵深度的阵法，是改变地形的常用阵法之一，君迁子就很擅长此类。”

“没错，的确是普通的地底阵法。”君迁子颔首。

“为何要改变地形？”三伏根本想不明白特意改变神坛高矮的用意。

“为了便于把‘祭品’禁锢在神坛各处，防止他们逃跑。”睚欣道。

他口中的“祭品”自然是指那六百余孩童。

“‘各处’是什么意思？”珞殷问。

三伏也问：“整座神坛都是巨大的水牢？”

“莫非每个郡内最大的神坛，其实都有布置坤六门？”君迁子却不像珞殷与三伏那般浅显，她瞬而思考出了许多让她难以置信的答案。

她去看过战湘西，也看过那些用做血祭的神坛，却从未见过坤六门。

“莫非战湘西连六灵神坛都不是六道血祭之用？”

“对，湘西王城在定湘西，战、湘西举行的血祭都在战湘西。”

“那湘西的六道祭祀神坛究竟在何处？”

不知为何，君迁子总觉得睚欣话好像在暗示——只有郡王才能用血祭神坛。

可是，无根之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四人言辞来回间，整个神坛的震动开始趋向于平缓。

六根巨大的香茗翻倒在地，原本供奉香茗用的石台也升至半空后倾斜直至侧面着地，并朝向神坛的边缘移退。

海桐祀周围的湖水都冒出许多人工雕琢而成大石块，露出水面的部分几乎等高、等距排列成条，如同不规则的尾翼，精准的向远处蜿蜒。

第一轮变化结束后，整座神塔仿若一个巨大的有盖容器，方才供奉香茗所用的石台就是个容器的握柄。

“握柄”被机关挑起后，“容器”发生了许多变化。

圆形的神坛由正中央一分为二。一半维持原样，另一半则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半圆洞口。除开那六丈高的六灵神雕像之外，跟随着这个半圆洞口其它地方也陆续冒出了许多石砖，不停变化组合……

珞睚二人沉默不语，君迁子则被三伏拽住，求她解释这个名为坤六门的阵法。

“六条石块组成的通路，衔接六个不同的小神坛，每个小神坛本来都是祭天之用，现在应该都用作禁锢‘祭品’之用。由石块的分布来看，四个应当是往东北延伸，一个往西北延伸，还有一个延伸到我们脚下的主神坛底部。”

“好复杂哦……”三伏听得直犯糊涂。

“这些原本都是做在陆地上的机关，因赤桐海水位暴涨才被隐藏到水中。”

君迁子解释完，睚欣补了一句：“故意选在水位最高的时节进行血祭，为的就是隐藏这个机关，防止有人去做辅的小神坛上救人。”

“那少爷他……？”三伏有些担忧。

“放心，小神坛没有伤人的机关，只是这些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