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死？！”不然有些懵，一时间只觉昏昏沉沉好似跌入了梦境。

“小声，小声一些！”杜若慌忙四顾，转身去掩上了门窗。“据说之前炎族五部的异动，便是有人在暗中集结旧部，很有可能……便是公子不言……”

“什么……”集结旧部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如果不言真的没有死，并且暗中开始集结旧部的话，那就意味着，这好不容易才终结的战乱，将再次被点燃。

不然失神地坐下，只觉四周的烛火渐暗，黑暗将她层层围困。

自己的这个弟弟，每一处都像极了父亲。一旦认定的事情，几乎没有可以回璇的余地。

他从小便接受着帝王的教育，把炎族的荣耀看得高过一切，亦是一直坚信自己的天赋之权。若是他真的没有死，取得炎族五部的支持和重燃战火，都只是早晚。

“杜若……”不然唤住杜若，好似溺水之人发出的微弱求救，“可以找到不言吗？我要见他。”

“这……”杜若面露难色，“递信之人是之前受过炎后恩惠的小仙，此番已是冒着危险……而且……目前炎部对外一概封锁消息，怕是……不好探听的。”

不然没有说话，一只紧紧扣住床沿的手，五指发白。

“不过，也有可能是假的……炎部有人蓄意宣战，假借公子之名……”

不然霜灰色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地面，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道：“帮我把阿半找来，平圃宫里行事不便，唯有他可以信。”

房间太空，杜若离开之后，屋内的雨声竟然大了起来。敲敲打打，似乎将不然锁在了水帘子里。

她做梦都不敢期盼的消息，此刻却像是藏着刀剑，一家团聚和万户离散只是一刀两面。

打更的清锣响过三次，子时已过，大小宫殿里的灯也都熄灭了大半。不然领着杜若，在黑夜的掩护下，行得匆忙。

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三清境大宫的圣坛，离主殿和璇吾宫都很近。除了天族的祭祀和庆典之外，平日里没有人会去。

陌子归从昨日夜里起到现在，一直在恭华殿议事。早些时候，支了后荼来通知每晚都要在宫门口等他的酱酱。不然趁得这个机会，夜后换了一身不打眼的行头，便悄悄从璇吾宫偏门遁出。

一路上月明星稀，树叶间落下的银光和暗影交替，有些眩目，不然看得心绪不宁。

“吱呀——”一声轻响，她推开了圣坛的门。

烛火昏暗的狭小房间内，阿半起身望她。

“公主……”阿半似乎有些担忧，颤着声音唤了一句。

“阿半，”不然看他，跃动的烛火映在眼中，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踟蹰。“在三清境我没有可以信的人……这件事，你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包括你师傅，可以吗？”

阿半不明所以，犹豫了片刻问道：“公主……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然并不理会他的问题，双眼紧逼，又问了一遍：“不要让别人知道，可以吗？”

“阿半承诺，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公主有什么事，尽可吩咐。”

不然总算是放心，低头从自己腰缚处寻出一枚小小的黄玉，“这是我满月之时，父君赐给我和不言的诞生石。两块方成一对，见玉如见人。找到他，让他来见我。”

阿半愣了一瞬，却并未迟疑，接过那枚黄玉道：“阿半知道了，若是有消息，定会让公主知道的。”

“那样便好……”

“公主！！！”门外杜若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她慌乱地推门而入。

一双如水的明目慌乱，急促地喘息几乎将她的话语吞没。她颤着声音，半晌才将一句话说完整：

“有……有人过来了……好多人……”

门外已经窸窸窣窣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这边！那个刺客就是进了圣坛！”

“跟上！”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听响动，来者甚众。手里照明之用的火把，已经冲破圣坛外幽暗的夜，闯入殿中。原本还是昏暗的殿内，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