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沉。

朦胧中，虞央感到自己的灵魂脱离肉身，飘向云端。

星辰大海下，一位巨大的佛陀正对他口诵佛偈，拈花微笑……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佛陀的气息悠长而旋律舒缓，万丈佛光之中，使虞央陷入在一种超脱红尘的喜乐。

同时，虞央听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缓缓回头，刹那间佛光不见，星海的另一面却是无尽的黑暗。

唯有一只庞然大物，缓缓地向他睁开眼睛……

“啊！”

虞央瞬间睁开眼睛，从床上惊醒，望着陌生的欧式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我是睡着了？

可活死人明明是不会有困意的。

更不会做梦。

但“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亦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

《大悲咒》的诵声依旧，虞央偏过头，看见了正在播放闹钟的手机。

果然，上头显示着花狐貂的一条讯息。

【花狐貂：您的貂儿有新发现，请打开APP查收】

似乎每次徐森的手机发生异常变化，都会自动激活花狐貂的监控。

如果是早上，还会连带着，把《大悲咒》的闹钟自动播放一遍。

关了闹钟，再看时间，正好是清晨5:30。

不知是梦是醒的虞央，没想到终有一天这首催眠神曲，居然还真能当闹铃用。

这次的花狐貂监测到的异动来自于那个徐森新安装的APP——血愿术。

里头，那条鲜红的血契进行了更新。

【血契：让江戏院花苏黎雪全心全意地爱上徐森】

【代价：10人】

【状态：愿成】

“愿成……”

虞央看着这新多出了的一行小字。

徐森得手了？

用10个人的代价，换来了苏黎雪对他的爱情？

要在以前，虞央只会觉得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把戏，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灵异吊诡的意外之后，再也不敢轻易质疑这些超自然的现象了。

更何况这是出自一台法器手机的APP。

这么说徐森不知道从哪支付了10个人作为代价？

是什么代价？

投票站队？拐卖人口？

但总不可能是朋友圈集赞这样东西吧……

将这个异常默记于心，虞央退出了花狐貂。

小通胜上依旧显示着“诸事不宜”的提醒。

“真是怨鬼缠身、不依不饶啊……”

虞央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走过长长的走廊，孤独的足音在楼梯间回响。

秋水榭内的装饰品更多得是上个世纪遗留的产物，比起豪华更像是寂寞。

晨光昏暗，虞央踏着超过三十级的分段楼梯来到一楼大厅。

大厅一共有四个出口，东侧的走廊通往客厅和餐厅。

西侧的走廊则是通往凌烟和秋梦雨的卧房。

南侧的门通往玄关。

北侧，隐藏在楼梯下的还有一扇门，通往盥洗室。

虞央将这座宅邸的设施分布谙熟于心，那条无尽的“禁廊”早已给他上了一课。

他所处的住所并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出现难以理解的超自然现象。

盥洗室内，所有洗漱用品都准备了四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洗漱台上。

虞央挑了一条深蓝色的毛巾和一只青色的牙刷……

望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虞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虽然半梦半醒地渡过了三个半小时，却没有显露疲态，反而较之前有些神采奕奕……

——

洗漱完毕后，虞央无意识地走向餐厅。

果然，身穿襦裙的少女正在厨房里忙碌。

“早安，秋小姐。”

没有回应。

似乎比起虞央的问候，如何处理眼前的吐司才是她唯一关心的事。

10分钟后，秋梦雨转过身来，将一盘三明治端到了虞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