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欲坐的时候，一个身影从柱子阴影里转了出来。

是凌烟！

她并没有跟着秋梦雨一起离去。

和平日里扎着高马尾果决利落的形象不同，此刻的她披散着长发，外衣上也有些轻微的破损，显然是刚才打斗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只是这反而为她平添了一份“凌乱”的美感。

没错，“凌乱”。

“凌”这个字，似乎就像是专为“乱”而搭设的。

由于幽精导致毫无情欲的虞央，早已没把凌烟当做异性看待。

只是此情此景，配合堂中的满地的月华银霜，令他不由地有些心动。

凌烟的美，是根植于理想主义者灵魂深处，仿佛连触碰都是一种亵渎的美。

只是她一开口，这一切源自于虞央脑海中的幻象就立马烟消云散……

“你从哪学的？”

“啥？”

虞央好像没听清她说什么。

“粘衣十八跌、八极拳……你从哪学的？”凌烟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

虞央这才想起来，她指的是刚刚交手时所用的招式。

这不就是……

“你教我的。”虞央道。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凌烟的表情写满了不信。

“就在西山医院的太平间啊。”

“嗯哼？”

“当时，在地上，咱们俩第一次见面，凌缇骑不是唰唰唰把那些个行尸都放到了么？用的可不就是粘衣十八跌和八极拳么？我连招都没变，野马撞槽和贴山靠。这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得亏刚刚您没逼我使第三招，不然就铁定死翘翘。”虞央贱贱地笑道。

“可当时你不应该以及失忆了么？有人点了忘神香。”

“后面的就记不得了，也就是最开始还在一楼的时候，大概记得点。”

“……”

凌烟沉默，似乎在评估虞央的话语里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但只有虞央自己知道，要不是后来有管贤给他复盘，恐怕没那么快想得起来。

管贤在复盘的时候曾经说过，忘神香虽然可以让人短暂失忆，但事实上只是让思维屏蔽了这段记忆而已，这种屏蔽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旦有人重新提起这些暂时忘却的事，慢慢地就像是一条线索般让人逐渐可以回想起来。

正因为有这个缺点，忘神香的价格才足够低廉。

对于凡人，在目睹了修士间的秘术后，很难有机会重新听到有人谈起此事，加上低廉的成本，因此忘神香才是对凡人而言最好用的清除记忆工具。

随着时间的流逝，虞央渐渐能够想起当天晚上在西山医院里头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当他已经拿起柴刀后的记忆，因为陷入了疯狂而支离破碎，无法还原。

“可你一开始截我寸拳的那一掌，明明是秋梦雨在秋水榭门前使的招式。”

凌烟的眼神开始逐渐锐利，仿佛要戳破虞央语言的外皮：“只看了一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使出同样的招式，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