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锡沉吟着，似乎在权衡什么。

靳云肃见惯了问询时相关人员的不配合，他一拍桌子，走到杨耀锡面前，压着他的肩膀，给他无限压迫感：“我再问你一遍，死者顾琳嘉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情？她对这个弹匣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别逼我送你去拘留所冷静冷静。”

“有。”杨耀锡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地里，“我知道的很少，顾琳嘉说这事知道得越多越麻烦，我怕惹上麻烦，也不敢多问。顾玲嘉出事之前，她告诉我她有办法弄到一大笔钱，她就不需要再去百乐门上班了。她说……我们一起远走高飞，我们结婚，然后去法国，她帮我出版我的诗集。”

“你还知道什么？”靳云肃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压迫力十足。

“这个弹匣好像和反国家有关系，别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警长，我只知道这么多，你相信我啊。”杨耀锡在靳云肃面前都快哭出来了。

“之前问你为什么不说。”靳云肃皱着眉，他最不喜欢对警察还有所隐瞒的案件相关人员了。

“我……我……”杨耀锡更加低着头，恨不能自己就没出生过，“我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是……我是……是靠百乐门的舞女生活的，更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居然准备和一个舞女远走高飞还要结婚。我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我怎么能要和她结婚，还要靠着她那些不干不净的钱远走他国，出版诗集。”

靳云肃看不上眼前这个男人，他看都不看他一眼，打开门：“好了，杨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请你做好准备继续配合警方查案。”

林暮和庄曼在门外听到了靳云肃和杨耀锡的对话。

庄曼气不过，乜斜着啐了杨耀锡一口：“你算什么男人？你利用完顾玲嘉小姐，还要在她身上再吐一口唾沫。她真是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你这种男人。”

“我……我……我是爱她的，但是她自甘下贱，去百乐门做那种肮脏的事情，还去给人家做情妇。”杨耀锡梗着脖子反驳，反正他在靳云肃、庄曼和林暮面前，早就没脸了，他也不在乎了。

“那是因为你无能。”林暮也看不过去了，“杨耀锡，要不是你整日做着不着边际的诗人梦，一分钱都挣不到，顾玲嘉小姐会去做那种工作吗？退一万步，就算你是清高孤傲的诗人文豪，她是你说的自甘下贱，那你做什么靠人家养活呢？你大可以和顾玲嘉小姐一刀两断，不再来往。你的衣服是她买的，钢笔是她买的，公寓是她付钱的，就连你的零花钱只怕都是她给你的吧。你应该摆清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顾玲嘉小姐养的小白脸而已。”

“你胡说！”杨耀锡目眦尽裂瞪着林暮，却说不出其他反驳的话语。

直到杨耀锡灰头土脸地离开，庄曼都还是气鼓鼓的，“这人也配做个人吗？什么东西！”

靳云肃倒是陷入沉思：“你说，杨耀锡爱过顾玲嘉吗？”

庄曼愣了一下：“从前应当是爱过的。”

林暮有其他想法：“他现在也还是爱顾玲嘉小姐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出事后执意去百乐门寻找真相。只不过，他的爱太轻了，轻得不值一提。他更爱他自己，”

“放不下可笑的畸形的自尊，又没有勇气扛起生活的重担。”庄曼叹气，“只是可惜，顾玲嘉小姐那么美丽漂亮，竟会看上这样一个人，感情之路走得如此艰难又悲情。”

“庄小姐的眼光，是强过顾玲嘉小姐的，相信庄小姐一定不会艰难又悲情。”靳云肃低头看着庄曼，眼神深处全是温柔。

“那得看那位给庄小姐爱情的男士了。”庄曼笑睨着靳云肃。

靳云肃因为太忙了，庄曼舍不得他一点点空闲还得陪自己看戏，就没开口邀请他，只是要他回家休息。

晚上，坐在惜云楼，庄曼和林暮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秦绯一亮相，就是满堂彩，众人纷纷往上面扔着赏钱。

庄曼笑了笑，悠悠摘下腕上一个样式新潮漂亮的镶着红宝石的白金镯子，用手帕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