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接受的采访，称女儿被学校绑架了。

而刚刚，也就是下午六点三十分左右，他才去了警署报案，可在报案时却并没有提对学校的怀疑。

名残沉默了半晌，问：“你在监视我的学生和他们的家人？”

“对此我不否认。”对于这个尖锐的问题，绿王没有回避的意思，“我对名残你的这个学院很感兴趣，也提出过合作，但是被你拒绝了。我说过，你需要我，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没有我的干预，这篇倾向性明显的报道就会成为明早的头版头条。对于想要低调行事的你来说，可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不，这件事你想得太复杂了。无论舆论如何发酵，事实永远是事实。这件事一旦查清之后再公之于众，是非自有论断。”

“你太小看舆论了，名残，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澄净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里，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鬼蜮。”

他几乎每天都沉浸在各种信息之中，深刻地体会到了人与人交往之间那些阴暗的、诡谲的部分。明面上的做派与暗地里的心思，毫无理由的恶意和偏见，在网络这块遮羞布的遮掩下肆意释放，最后全部成为他手中最锋锐的武器。

在这个网络对他不设防的时代，掌握了一切秘密的他，才是真正的主宰。

“感谢你的提醒，对于这一块的缺失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名残依旧没有松口，就算她知道流说的大部分都对，也知道有了他的帮助，不管是从安全的角度讲还是从效率的角度讲，这个实验的成果率都会大幅度提升。

但是不可以。

这个最优解，她不能选。

“你是在惧怕吗？担心我的力量最终会指向你？这没有理由，名残。”

“有的。”她严肃地说，“我在很早以前就说过，我们在对待超能力的态度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流，我不可能会跟你合作的。”

“不同？”他就像个什么都会写在脸上的孩子那样眨了眨眼，“你建立这所学院，只是想一点一点让人类获得石板的能力。这是你作为青王的特质，希望石板在解放过程中能够平稳克制，我能够理解。”

“但本质上讲，你也是在为石板的最终解放做准备，跟我的计划唯一的不同就只是石板解放的速度之间的些许差别。那么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为了全人类的进化在努力，既然终极目标是一致的，为什么不可以合作呢？”

“即便我这个‘慢一些’的过程可能要花50年，你也愿意等吗？”

“肯定。我所求的只是变革，是全人类的进化。虽然这个目标的达成越早越好，但我也不是一个完全不知变通的人。名残，我愿意成全你的王道，愿意为了你的理想稍微放慢一下变革的脚步，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可以相信我，让我也参与到这个实验计划中来。”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曾经有过前科的人？你在抢夺石板，想要杀死黄金之王时就该明白，你跟我们是不可相容的。”

“否定。与我有着根本性对立的是曾经的黄金之王，而不是你。现在的黄金之王既然已经同意了你的实验，就代表着他也已经开始让步，我没有与现在的他对立的理由。于公于私，我更不可能与你对立。我很疑惑，就算是利用也好，跟我联手应该没有任何坏处才对。”

对方的话说得这样坦诚，就仿佛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东西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这种态度，让名残很头疼。

“你说的没错，我是可以利用你。这次的实验到底是要做什么，只有我知道，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完全可以利用你的误解让实验推进得更加顺利。”

“那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因为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欺骗你。”

流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能理解。”

所以她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不管多少次，流都不能理解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从他第一次伸出手，要以保护她的名义将她收入氏族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绝对无法相容的部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