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我回来了！”慌忙大声喊着，可空荡荡的墓室只听得见我自己的声音，空气中除了这声回音，安静得可怕。

卧房，没有！浴房，没有！厨房，没有！练功室，没有！包括拜师的石室我也找了，全都没有！小龙女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去哪儿了，她能去哪儿呢？

月光通过岩缝透进古墓栈道，横七竖八的几束清冷、微弱的光，将古墓氛围映衬得孤寂非常。

“小龙女......你到底在那里......”我喊到声音发哑，喊到嗓子发痛，找到筋疲力尽也没有找到她。除非，她已经离开了古墓。

虽然不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但我打定了主意出去寻她。

借助月光在生长茂密的树林里狂奔，穿过重重密林，一个飞身跳到了灯火尽灭的重阳宫一处房屋屋顶，小心沿着屋顶四处探查。

相比之前白天躲在屋顶上而言，夜晚我需要更加小心。夜的静谧催人入眠，却也越发突出黑暗中一两道不寻常的声音，再者，深夜视线受阻，我实在不太好分辨自己脚下的屋子里住的大概是什么人，万一是个警觉的高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即便我在重阳宫走了一圈，也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不确定小龙女会不会来重阳宫找我，但是现在重阳宫内四处都很安静，没人闯入的痕迹，也没有争斗过的痕迹。她可能没来这里，或者来过又走了。

不多停留，我再次奔去木屋找。远远看去，木屋周边也很安静，屋内没有光亮，想必洪凌波早已经睡下。

终南山上她去过的地方我都找了，都没有。我快疯了！难道她已经离开了终南山不成！

不，不会。我下午没打招呼就离开，傍晚还迟迟不归，她一定是以为我被什么事缠住了才对，这么想第一处要找的地方应该是重阳宫，毕竟我们前阵子刚和赵志敬闹不愉快，又扬言要夺他性命，偶遇后再起冲突很正常。可重阳宫找不见人，那她应该会回古墓等我。虽然一切都只是个人猜测，但我还是打算再回去看看。

终南山来来回来跑了几圈，此刻已是月色渐隐，然晨曦未出，周遭环境再次陷入黑暗。我只好放慢了速度，摸索着回古墓。

飞跳下墓门，刚在暗河边草地站定，便听到高台上“嘣”的一声弦断之音。

“你去哪儿了？”我们同时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以为你离开了终南山，不要我了！”不知不觉声音有些颤抖，很想怒吼但硬生生将情绪忍住了。

没错，我一直都有这个顾忌，尽管我真的很不想承认。自从我进古墓以来，她对我的管教一直很放松，甚至几度鼓励我不要被古墓束缚。拜师时开玩笑叫她龙儿她听完却神情严肃、下山采购回来迟了她也丝毫没有要责怪的意思、瞒着她救下洪凌波她也不在意、药室里我几乎就快表露心意可她却不动声色地躲开......还有几年前在古墓外看到的落寞身影，仿佛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她从没想过在这里久留，从没想过被牵绊。

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很痛苦的，因为你既想去责怪她为何屡次将你推开，又没有资格去责怪......我是她的徒弟，她总该是为我好的。

是啊，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我颤抖着开口，高台上的女子翩翩飞下，落到我面前，伸出微凉的手轻抚我的脸颊。她的手在发抖。

“怎么会？我等了你这么久......”是今晚的等待，又像是耗尽漫长岁月的等待。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她，终于问出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可是你总是让我觉得有一天你会离开古墓，抛下我。”我抓住脸颊上覆着的手，紧紧握住，“你会吗？”

她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既像是苦笑，又像是安慰的笑容，“过儿，我不会抛下你，你知不知道你半夜还没回来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我在枫崖上睡着了。”

“回来就好。”她不准备再多说什么。牵了我的手，打算带我回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