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一个人进去,你尽量,七爷就靠你了。如果你撑不住了,便叫我,我会带人进来的。”丁辰把她带到门口,有些疑虑,但最后还是打开密室门让她一个人进去了。只有他清楚里边是什么情况,医生们都已出来了,密室门关得紧紧的,一是防止自家主子意识不清醒时伤人,另一方面是防止消息走漏,清楚里边状况的只有他和宋乔。
傅寒渊这次发病比以往都厉害,这让他感到害怕,如果七爷挺不过今日,傅家的局势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他不知道。要怪就怪今天下午那名黑客。
小姑娘走进密室的时候,本能地感到害怕。刚从亮处进入密室,什么也看不清,里边黑压压的一片。她的后背绷得笔直,手慢慢地向前探,摸着往里边走去。
空间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压迫与冰寒,她本能地感觉到那是傅寒渊身上的气息。眼睛渐渐地适应了密室内的光线,昏黑的屋子里,傅寒渊蜷缩在病床上,周围是各种仪器,在黑暗中看起来狰狞可怖。
她此时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病床靠拢。刚挨近床,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她趴到了傅寒渊的身上。
男人森寒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暗哑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你,不怕死吗?”他眼睛里是一片腥红,眼神可怖,象一只嗜血的野兽。紧接着,一股疼痛袭来。他抓住苏纨纨的手紧了又紧,小姑娘想哭,胳膊真的好疼啊,但她不敢,眼前这人神色癫狂,完全被病痛控制了,她唯恐自己一个不慎更加激怒了他。
怎么办啊?丁辰说他今天有可能撑不过去,这可是我的加分神器啊。
她居然在这么恐怖的氛围下想到这个,小姑娘觉得自己大约真是有神精病。
忽然,胳膊上的力量一松。傅寒渊已经痛到精神恍惚,全身无力了。眼前一片模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淼淼——”暗哑而虚弱的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传达着说不清的情绪,绝望?依恋?绵长暗哑的声音里似乎还有无尽的痛苦与恨意以及挣扎、怀疑。小姑娘被他那声包含着复杂情绪的叫声怔住了,她从来没看见过傅寒渊这样的一面。
淼淼,是谁?
腥红的眸子里失去了往日寒潭般的冰冻,绝望的眼神里带着不甘——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瞬,令人心生一股让人挥之不去的触痛。
他的眼神是凝固的,应该是痛到极致,昏迷前的节奏,无意识前保留了最后一秒的意识——
心里似乎被什么击中,内心一片柔软与疼痛,她覆了上去,抱住他,温凉细腻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很烫。用前额轻轻地蹭着他的额头,安抚着他的情绪:“我在。”仿佛是对他那句“淼淼”的回应。
傅寒渊觉得自己正在往天边飞去,意识渐渐溃丧。人临终前会将一生的过往全都在脑海里过一遍,象放电影一样。他一直企图回忆起的那人,渐渐在脑海里清晰,少年逆着光坐在一棵石榴树上嚼着石榴粒,绚烂美丽,圣洁得象天使——但面容仍然是模糊的,那对葡萄般黑黝黝的眼睛圆溜溜的却清晰异常——
0三十四 淼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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