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上巳坊孙大圣步步退让

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两盏子茶饮很快做好了。

小姑娘捧着热腾腾的茶饮轻轻吹着气，浓密的眼睫旁水雾缭绕，漆黑的眸子收敛着，可怜兮兮的。

对着茶汤吹了半晌也不见啜饮一口。

大圣挑眉看着，抿唇默然叹息了声，将自己手中的递去了夫人面前，低低道：“喝吧。”

“抿一口。”男人补充道。

姑娘的眸光亮了一瞬又倏然暗了，小脸恹恹的，粉唇凑了上去就着郎君的手猛抿了一口。

小半盏没了，还咬着盏延不松口呢。

大圣：“......”。他力气是有的，只怕弄酸了她的银牙。

小贩见两人如此，讪讪笑道：“这茶搁了冰才好喝，姑娘喜欢我给你加上就是，大冬天的冰块有的是。”

姑娘正要拒绝呢，大圣先一步应下了。好容易出来一次，随她一次罢。

一盏茶毕，姑娘的唇角微红，不知道是冰的还是他扯茶碗时弄疼了她。

大圣接过了夫人手中的空碗撂在了茶桌上，结账去了。

有意多给了些，凡间的俗物他留着没什么用处。

小贩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姑娘搓着冻得有些红了的指尖随口问了句，“您怎么白天出摊了？”

小贩依旧是笑脸，眼中却没了笑意，眉梢眼角多了些旁的内容，道：“两位不经常出门吧，近来夜间不太平，家里人不放心，不让出摊了。只好白天出摊碰碰运气，挣几文钱糊口罢。”

“两位趁着天明早些回去罢。”

大圣下意识应了声，眉头紧紧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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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拂过槐花树枝，刷刷的响。“啪”、“啪”几声，积雪落向了地面，砸出了个硕大白点子。

大圣道了声，“告辞”。牵了夫人的小手离去了。

他腿长步伐迈得大，姑娘的手臂被扯得笔直，匆忙冲小贩颔首致意了，磕磕绊绊小跑了好几步才跟上。

他们是上街还是赶着去投胎啊......

黛玉低低道：“郎君您慢点。”

他心里有事，想也没想就扯她走了，现下听着娘子软软的声音停下了步子。

大手还牢牢扣着她的手腕，松了力道，净白的皮肤上赫然一道红痕。

男人轻轻摩挲着夫人通红的手腕，问：“夫人想去哪里、买什么，咱们快些挑，选好了让他们送去武安侯府。”

黛玉：“......”。姑娘的脸垮了下去，哪有这么上街的。

如此，何不列了清单叫仆役来买？

男人轻声哄道：“方才那人说了，长安城夜间不太平。我们快些转完，早点回去。”

武安侯府再不济，有二郎神杨戬与小土地白瑾。

还有只神兽，逼急了咬起人来也是很吓人的。

谁知道，小姑娘仰起了脸道：“有郎君在，我不怕。郎君连邪灵都打得过。”

大圣：“......”。一顶高帽子压下，男人面上讪讪，这回显然的比邪灵复杂的多。

临近新年，天上多少神仙会下来凡间受万民祭拜，连玉皇大帝也是要在除夕夜动一动窝。风口浪尖上行事，也不知躲在暗处的是什么的厉害人物。

男人趁着四下无人，大手探进了斗篷里，掐了掐娘子软软的腰肢，揶揄道：“夫人偏要我辛劳一场？”

“好吧，我不催你了。”他故作无奈道。

姑娘信口一说罢了，哪家的娘子会真的推自家的郎君上战场呢。他背脊上斑驳的伤口，她还记忆犹新。

这下是她扯着他了，别的不要紧，跟小厮说一声叫他们买回来就好，郎君新衣的料子、样式她还是亲选了才放心。

她的郎君爱显摆，不好做得太难看，到最后跌得还是自己的脸面。

男人唇角微扬，他怎会不知道她的娘子不舍得他辛劳。

车轮滚过了上巳坊回到道政坊，明晃晃的日头已偃旗息鼓了。

落日染红了层云。

轩窗的布幔大开着，姑娘仰脸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