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平安夜我们陪着成溢练了一晚上的篮球。

谷小屿是高兴的，第一次和我们一起过圣诞的云襄是高兴的，成溢肯定也是高兴的，只有我在想念城市另一边的热闹烟花。

云襄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场地里上蹿下跳的两个人，鼻尖和脸颊都被风吹得发红了也不自觉，我当初是怎么好意思认为自己比她幸运一点的，爱而不得的人根本就都一样惨。

甚至这下明显我是更惨的那一个。

我裹紧了羽绒服，把腿盘到石凳上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云襄突然伸过手来塞了一小包糖到我手里说：“我们来比，把软糖含在嘴里，看谁忍得住不咬。”

我接过撕开包装，抬手就往嘴里扔了两颗，边嚼边说：“真无聊，他们比篮球，我们就比这个？”

她急忙拿手盖住我手里的糖说：“这个很难的。”

“难的事多了去了，这算什么难。”我弹了一下她的手背让她收回手，拿出一颗塞到嘴里说，“好了，等它自己化干净了我都不会咬的。”

但事实是甜味一直在嘴里打转弄得我心都痒起来，在成溢又打进一球以后就不自觉地把嘴里那颗软糖嚼了起来。

我偷偷瞄了云襄一眼，她笑盈盈地看着我不说话。

“你看成溢啊，看我干嘛。”我慌忙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塞了一颗糖到嘴里说，“有点无聊啊。”

云襄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揉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和你说个事。”

“什么？”

她抬头看了眼路灯说：“元旦文艺汇演我们班的节目是我跟苏亚织的合奏。”

苏亚织的名字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这个时候在我身边一起许愿的应该是她，但这事大概在我去年选择跟温昶一起看烟花以后就到头了，未来再发生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也会弹钢琴吗？”我抽紧领子，牙齿打架地问。

“我拉小提琴。”她看着我说。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略过了这个话题里的苏亚织，表现得很惊喜地问她：“你会拉小提琴啊？”

“学过。”云襄盯着我看了半天，成溢隔着谷小屿的一记暴扣也没吸引过去她的注意力实在是难得。

“是专业的吗？”我问。

“不是专业的。”她笑起来说，“所以听到安排的时候我也很紧张，在想要不要拒绝，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大家就都知道了，但是不拉大家就不会知道。”

“但还是答应了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讲出这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话的言论，“傻才拒绝呢，今年成溢他们排位打得好，元旦可以休息了，我肯定监督他不会让他在报告厅里睡着的！”

她这才抽空瞄了一眼场地上因为打得太热又脱了一件羊绒背心的成溢，还是没有让我就此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有些谨慎地说：“我答应苏亚织一起表演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虽然讲这个有点怪怪的，但如果有一定要先说出来。”

她这么坦荡，倒是搞的我只能尴尬地笑笑说：“就怕你们班成绩又好文艺又好，我们也太没面子了。”

她一脸认真地听完我这段尴尬得自己都快说不下去的话，深呼了一口气才呢喃了一声我的名字：“小满。”

这个气氛实在让人难受，跟再不说点什么就会马上彻底冷场一样。

“算了。”我把双手都缩到羽绒服袖子里，半捂住脸说，“我承认了，我当时是因为跟苏亚织吵架才迫不及待跟你做朋友的。”

她也学着我的样子半捂住脸颊小声说：“我也动机不纯，我是因为成溢。”

“那就算扯平了。”我借着球场灯光偷偷瞄了一眼她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我跟苏亚织的关系，但这肯定不会再让我有什么想法了，真的。”

我话刚说完谷小屿就也脱了一件线衣，连着成溢扔到栏网上的那件羊绒背心一起揪下来往我们这里扔过来：“放一下！”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救下一件，另一件落到了云襄怀里，她低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