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已立春，天气渐渐转暖，白日益长，夜晚渐短。

S市看守所内，郑筱山和韩泽分别坐于桌子两端，韩泽头发剃得很短，面色比以往白了不少，眼神却不似以前一样空旷不见底，多了些卸去负担的清明。

郑筱山将一袋厚厚的资料袋扔到他的面前，韩泽低头看看资料袋，又抬头看看郑筱山。

“我想你知道，对于铂华制毒案我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程度！”郑筱山开门见山地说。“据我了解，我们内部高层有卧底人员，外部一些税务和海关人员也参与到了此案中。”郑筱山双肘支在桌上，又用手扶了扶脸上镜框，镜框后他闪烁的目光紧盯着对面的韩泽。

一阵难捱的缄默后，韩泽开口道：“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至于你们能查找到哪种地步，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你知道，蜘蛛是个庞杂的系统，所有信息发出者的ip和物理地址经过层层洋葱式加密，线上很难查找”郑筱上谨慎地说。

韩泽点头，“这我知道”

“公安局一致认为，需要利用蜘蛛这条线，抓出卧底人员，打击贩毒市场。所以，我需要有实际人员能打入蜘蛛高层内部，摸查所有情况，至少是我们国内的情况。”

韩泽不动声色，眼睛微阖。

郑筱山精明的眼神打量着韩泽仿若睡着了的低垂着的面孔，继续道：“而这个人，即需要对蜘蛛有相当的了解，还需要有谨慎周密的头脑。”s/l/z/w/w.c/o/br>

“什么意思，直说吧！”韩泽开口道。

郑筱山嘴角牵扯着笑了一下：“你是最好的人选。我知道，你进入蜘蛛系统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有极大的关系，我相信你本人并不愿意走上这条道路。”

“而现在，我能争取到一个成全几方的机会，对我们，需要抓住条线索追查到底，彻底铲除蜘蛛在我国的毒品贩卖市场;对你，正好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到这儿，郑筱山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

良久，韩泽叹了口气，“什么机会？都不重要，这么多年了，我不过是想过一个平常人的日子罢了。”

郑筱山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帮我完成这件事情后，韩泽这个人会被永远监！禁。而真正的你，会另外获得一个身份，让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韩泽眉峰动了一下。

郑筱山估计自己说得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来道：“你考虑下，我明后天再来。”

“麦西怎么样？”韩泽终于开口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郑筱山身形倏然顿了一下。

“他很好”郑筱山淡淡地道：“他辞职了，我会安排好他，不，是他自己会安排好自己。对了，他叫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郑筱山摸出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正是韩泽在医院里读的那本生物科普书—《自私的基因》。

这是要桥归桥，路归路了？韩泽苦笑，接过，随手扒拉了下书页，却从里面掉下了一枚干枯的落叶——崖花。

……

“还去谷里吗？”

“当然，我还要送你一朵崖花。”

“这花什么时候开？”

“早春，每年三四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