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着眼白，嗓子里都出了血腥味，她的呀狠狠咬着口腔壁，咬着舌尖，出了血，她勉强保持着神智咽下去。

她憋住的这一声剧痛呼喊，恐怕要让她折寿十年。

许是朱美运气太好。

王轩现在正是疯魔的时候，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她手腕上的绳子绕了四圈，已经被她磨断断了一圈半，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王轩更是不会仔细去看。

而且朱美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全身都痛，她觉得现在直接晕过去才更好受一些，可痛苦就痛苦在她的大脑异常活跃与清醒，痛觉神经不断提醒着她右手已经彻底残废的事实。而王轩像是终于相信了朱美是哑巴一样，也不再让她说那些可笑的话，只冷笑了一声，便走开。

冰块遇上身体的热度彻底融化，化成刺骨之刀，从她身上的毛孔逆流进去，像要将奔腾的血也给冷却下来。

王轩看着脚下的一片鲜血狼藉，心满意足地把视频保存下来，点开邮箱，找到汪桢，给发了过去。

他又尝试了联系一下陈之生，没联系上，他便不再做无用功，觉得这一主一仆都把自己扔在了一边，不过没关系，他自己也可以！

早知道在新睿的时候就把朱嘉琛也给卖了！

他笑容阴冷，不怀好意，许久，他对高个子吩咐道：“把人带上，立刻离开这里。”

王轩算是还有些智商，知道自己刚才那一通电话打过去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可他有这戒心，却也来得晚了一些。

他们前脚刚刚转移，汪桢后脚就带人追了过来。

“汪总，人已经走了。”

汪桢下车，价值不菲的西裤沾上了几个泥点子，他没在意，单手插进兜里，面容僵冷。他静静听着宋宏瑞的汇报，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刚刚他的手机来了提醒消息，是王轩给他发来了邮件，他一心急着往这边赶，连看都没心情看，现在王轩跑了，他掏出手机，想看看王轩在玩什么花样。

邮件是一个短视频，他神色淡淡地点开，可就在视频加载出来的那一瞬间，汪桢的脸色就变了。

汪桢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自己有些不稳的情绪，他眼睛充血，像是只发疯的野兽，低头狠狠盯着屏幕，好像下一秒，这个手机就要报废冒烟。

一分多钟的视频，汪桢从头到尾看了下来。等到手机屏幕变为一片黑暗的时候，他抬起了头，湿冷的水泥地上那滩鲜红的血还在灼烧着他的眼睛。

王轩……他怎么敢？

宋宏瑞带领几个专业人员勘测完现场后，得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便赶忙跑去向汪桢汇报。

可宋宏瑞刚要走到汪桢面前，就看见自家从来都十分讲风度的汪总红着眼眶，嘴里飚出了个不雅的英文单词，然后，狠狠将自己的手机摔到坚硬的土地上，随后无情地一脚踩了上去。

屏幕本就脆弱的手机屏幕一瞬间就碎成了蜘蛛网。

宋宏瑞：“……”

汪桢扯出了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笑容：“宏瑞，让那边动手，把照片给王总发过去，记住，别把人弄死了。”

汪桢怎么会不知道王轩这是在向他挑衅示威，这种事情脱离他掌控的不祥之感让他心里产生几分违和，他们现在彼此手里都握着对方的把柄，汪桢没有下狠手，但王轩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汪桢嘴角爬上一抹冷笑，他看也不看那个报废的手机，逆着光，嘴里把王轩这个名字咀嚼了好几遍。

王轩不知道朱美的身份，但是……朱嘉琛她知道。而王轩这个做法，无疑是逼他收手。而现在，他能拼的，就是王轩的人性。

他的妻子和女儿若是死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样？

宋宏瑞看着汪桢发泄过后，除了比平时气势更加阴暗了些，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便也就放下了心，应下了，同时又道：“汪总，在那边发现了车辙，是新的，我们循着这个就极大可能追踪到他们逃逸所驾驶的车，而且我们的人已经搞到了这附近所有路段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