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越泽你是没有在场，不知道情况何等危急？若是这等滔天大过都能戴罪立功，天界威严何在？”

“当日情况，我虽不在场，却有耳闻，知道是谁把魔尊挡在南天门外的。天妃以为把那天在场的人都罚下界，便可罔顾事实，任意胡说吗？”

霏羽柳眉一竖，沉下脸来，竟是连样子都不装了，“他们护卫不利，我也是照规矩行事，有何错处？越泽神将，你这么为大殿下说话，不过是因为你与她有师徒之谊，可你别忘了，她到底是陛下的女儿，自然一切都要以陛下的命令为先，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则……”霏羽笑了笑，“清霖是焱襄一手带大的，感情一向深厚，这事背后是不是焱襄操纵，又或者焱襄会不会被清霖说服叛变，这些可都还是未知数。越泽神将，你对她的信心未免太大了！”

越泽斜她一眼，又对天帝道，“陛下，大殿下她对天界的忠心，日月可鉴，臣窃以为，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也不必统领三军，只在二殿下身边当个军师，只要能劝得三殿下回转天庭，东海之乱须臾可解。”

“请陛下开恩。”

越泽跪伏于地，接着无数朝臣跟着他，在一片“附议”声中，黑压压跪了一地。

“陛下，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天界安危不容有失，还请陛下三思啊！”

霏羽也情真意切地说着，也带着一堆朝臣朝天帝跪了下去。

眼下云霄殿上，一左一右两班朝臣跪的整整齐齐，焱襄左右看了看，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霏羽和越泽似乎已经撕破脸了。

以前焱襄还在军中之时，有她压着，霏羽行事不敢太过放肆，越泽也能放心地当一个舒适恬淡的老神仙，各方势力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管众人心里有无不满，表面上总归是和和气气的。

但她一出事，没了军权，各方势力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霏羽背靠鸟族，一心想把手伸进九重天，如今得此良机，又有天帝支持，肯定是可劲儿地作妖；而以越泽为首的一众老臣却是坚定维护天界正统的，他们大多位高权重，身居要职，只要焱襄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放任一介孔雀精上位。

一边是苦心经营数年，又有天帝支持的新贵，一边是在天界盘桓已久，实力超群的老臣，两方一对上，谁都不肯相让，自然是腥风血雨，战况焦灼。

估计焱襄回归这事，也是他们作出来的，越泽想要让焱襄借此机会重掌军权，霏羽拼了命地要把这事压下去，两边各执一词，争执无果，就只能把选择权交给天帝了。

天帝。

焱襄缓缓抬头，看着这位端坐在上，威严无比的天帝。

对于自己的这位父亲，焱襄自小其实是不大看得上的，不过碍于礼法，再加上心里对于父母关心的那点隐约的期待，所以一直以来都努力地当一个孝顺守礼，乖巧懂事的孩子，希望能得他一句夸赞关心。

只是可惜了，她这般努力，都是自作多情，天帝私心里根本没把她当女儿，而是当政敌，当一个会威胁到自己天帝之位的敌人。

父女之间如此生疏，恨之几欲其死，焱襄心灰之后，真不知该怪谁。

总归不是她的错罢了。

焱襄出事之后，天帝可就没再回过梧桐山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现如今九重天上闹成这个样子，大多都是天帝在背后操纵，可碍于他的身份，还都不得不匍匐在他脚下，请他开恩，请他三思。

凭什么呢？

焱襄头一次这么想。

这样私德败坏，昏庸无能的天帝，早该被踢下去了。

殿上的争执最终没有结果。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天帝又不肯表态——越泽他们还是有实权的，万一天帝的表态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反手撤军或者直接掀了云霄殿的穹顶，到时候就不好看了——所以吵到最后，什么结果都没吵出来，天帝敷衍地打个圆场，就让这事容后再议了。

焱襄跪在大殿中央，跟个吉祥物似的听完了一整场争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