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他仰着头，干巴巴道，“蒋珺天……肌肉不错，适合练习。”

美术生练习人体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可蒋珺天是他男朋友，现在被陆茶抓包他画男朋友裸.体，虽然只是画个上半身，但也蛮尴尬的。

看出他有些不自在，陆茶笑了笑，只说：“画得很好。”

有人夸奖自己，张宁开心道谢，露出一边浅浅的酒窝，敲敲腿上的本子，“我还画了很多，你要看看吗？”

那是一本活页素描本，一个指节那么厚，已经快被用完了。陆茶接受他的邀请，坐在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画本，从头一页页翻看。

内容多是素描和速写，偶尔会有水彩，张宁什么都画，不同容貌姿势的人物、各种各样的物件、或是独特的风景，陆茶不是美术生，品不出其中技术的好坏，只觉得每一幅都画得很好。

用以前看到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神仙太太下凡真是幸苦了。

“画得很好看，很厉害。”陆茶赞叹。

张宁在陌生人面前腼腆，但只要和他熟悉了，他就会暴露出欢脱的性格。他给陆茶讲了不少练习这些画时有趣的事，开始对方还会应他，后来就没了声，张宁奇怪地看过去，发现陆茶正看着一张素描出神。

纸面上的人物是卓骜，他闭着双眼靠在窗边，似乎是在睡觉，有光斜打进来，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光痕，右眼和颧骨上那颗痣就敞在光中。

画面感很强，陆茶脑海中闪现出久违的一幕。

他和卓骜在小巷子里第一次带血的见面，他被对方抱在怀中几乎晕厥，模糊的视线里，他只看清对方被弱光照亮的小部分五官，还有抹掉鲜血的慢动作。

那时候的卓骜锋利血腥，完全不像画里给人宁静又有些孤独的感觉。

陆茶摩挲着纸面，心中涌上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是五月份时候画的，”思绪被打断，陆茶看向张宁，“那时就我一个人在画室，蒋珺天过来找我，没想到骜哥也跟来了。”

“不过他过来就找了个角落睡觉，当时画面不错，我就给画下来了。”

陆茶看回纸面上的人物，“很好看。”

“你很喜欢吗？我送给你吧。”张宁迅速拆开活页的画本，把那张素描拿出来给陆茶，朝他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骜哥颜值真的能打，还是个A。”

接着又来一句：“你颜值也是真的能打，还是个o。”

陆茶都来不及拒绝，素描就落到了手上，等他想着张宁最后两句话时，就听见有人在喊张宁名字。

蒋珺天拎着东西从一边走来，身后是卓骜。

张宁“啪”的合上画本塞进书包，收好手机，蒋珺天边走过来边看着两人，略微诧异：“没想到你和陆茶在一块，刚才在做什么？”

“正巧碰上。”张宁从他手里接过奶茶，“就给陆茶看了看我的画。”

卓骜也走到三人身边，瞥见陆茶手上拿着一张纸，好奇地问：“你拿着白纸做什么？算题？”

“张宁以前画的素描，说送给我了。”陆茶把画纸面朝上给他看。

看着素描画上的自己，卓骜都不太记得这是在哪里了，他弹了弹纸张，震出两声清脆响，“这么帅的alpha，就这么送给你了？”

从口袋掏出一个被找零来的钢蹦，陆茶扔给他，“给，不用找了。”

卓骜抬手接住，顺势塞进自己裤袋，旁边的张宁看了两人一眼，插嘴道：“陆茶盯着那画好久了，我看他很喜欢，就送他啦，骜哥不介意吧？”

卓骜摇头，当然不介意。

晚霞映在天际，天色渐暗，蒋珺天和他们招呼一声，然后带着张宁走到跑道上散圈。

两人走后，卓骜晃了晃手里纸张，盯着陆茶笑道：“这么喜欢啊，本尊天天都站在你面前，你还没看够吗？”

陆茶装没听见，也走到跑道上散步，看见前边的蒋珺天和张宁已经是牵手漫步。这个时间，不会有老师出现，所以操场上还是有几对小情侣在散步的，只是没有他两明目张胆。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