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卧在软被里的陆茶已经睡着。

担心光线会打扰到他，坐在床边的卓骜把一旁的小灯拧暗些，他小心翼翼看眼陆茶受伤的右手，又伸手撩开陆茶额发，看他额角的伤。

撞伤就在那道缝针留下的粉嫩伤疤旁，已经有些青紫，指腹轻轻一碰，沉睡中的陆茶似乎感觉到一点疼，无意识地侧头避开，半张脸几乎要埋进枕头里。

卓骜无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轻轻扶着他脑袋转过来些。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怕吵醒陆茶，他立即拿上手机出门，看见来电备注是卓正航，就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转身进了次卧接电话，卓正航发怒的声音当即传出来。

“混账东西！竟然对亲弟弟动刀子，你立马滚来医院！”

透过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卓骜走到窗边决定火上浇油，问他：“死了吗？”

他的问话似乎被那边的李佳宁听见了，卓骜听见她的哭声，继而是卓正航的怒吼。

“既然没死，一点小事吵什么吵？”冷风从窗子的小缝吹进来，很快卓骜就被吹出了层寒意，电话那头夫妻俩的质问让他厌烦，直接打断他们：“等他死了再通知也不迟。”

说完立马掐断通话。

只过了几秒又有电话进来，这回是他小叔康玮。

卓骜看眼时间：“小叔，这么晚还不休息？”

“刚出差回来，”康玮的声音透着点疲惫，他开门见山：“你伤了卓杰？”

事出的时候康玮刚在外地登上飞机，等他赶回来时，安排在卓骜身边的保镖才把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卓骜直接承认。

想起保镖说卓杰身上某个位置被划了两刀，康玮忍不住皱了眉，心里担忧着想问卓骜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有没有哪儿受伤？”最后康玮无奈叹口气，“陆茶怎么样？”

卓骜只说没什么大碍，康玮又严肃道：“以后到哪都让保镖跟着你，李佳宁是个心狠的女人，这次你伤了他宝贝儿子，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夜深了叔侄两人没多聊，说了几句就各自挂掉电话。

卓骜盯着黑屏的手机，好一会儿后记起陆茶卧室的灯还亮着，就转身回去。他给陆茶盖好被子，正打算关灯出去时，看见睡熟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卓骜不自觉放轻声音，见他神情有些惊慌，坐下摸了摸他睡得暖乎乎的脸颊，“做噩梦了？”

陆茶眨了几下眼，盯着他几秒后才放松下来，额角突突地疼。

他做梦了，久违地梦到高考完后云诺来孤儿院找他的那天，他们坐在新修的图书室里一起看书。

看书看得逐渐困倦的他，迷迷糊糊中听见云诺在和他说什么书里的事，可没等他听清，画面就切到了新乐会所的厕所里，卓杰拿刀要伤卓骜的一幕。

卓骜摸着他额头确认他没有低烧，又问他要不要喝水。

陆茶摇头：“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准备去睡，进来给你关灯。”

陆茶听后挪了挪被子，“天冷，上来一起睡吧。”

卓骜没拒绝，关门关灯后脱掉外套，躺进被窝里。

梦中最后的场景让陆茶心有余悸，卓骜一躺下来他便主动靠过去，对方自觉伸手抱住他。

卓骜已经养成习惯，洗完澡后也会喷上信息素阻隔喷雾，陆茶靠在他怀里，只闻到清淡的沐浴露香气，混着大男孩的气息，他下意识在对方颈窝边蹭了蹭，有些失落没闻到卓骜的信息素。

卓骜却异常满足地嗅着他的信息素。

今晚的陆茶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偶尔表现出的黏人让卓骜满足又心软，但想到他为什么会这样后又不禁自责起来。他摸了摸陆茶脊背，问：“手疼不疼？”

陆茶摇头。

“额头呢？”

陆茶还是摇头。

“又不按套路来，”卓骜轻笑，抱紧些暖烘烘的oga，“你应该撒娇说疼，这样我才有理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