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都的事情办完，江小斓便安排工匠们先回安阳，自己则打算前往长武坡一趟，去探望小碧。

清早，两辆马车从驸马府离开，往郾都北门而去。江小白送长姐出城，香香自然也要跟着，不过她不敢打扰姐妹俩说话，便独自待在后面的车里。

马车上，江小白把送给二姐的礼物交到长姐手中，挽起长姐的胳膊说道：“今晚的庆功宴应该很有意思，长姐何不等明日再走呢？”

江小斓笑道：“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你和他们好好聚聚，不必挂着我。”

江小白只好点头。

江小斓看着妹妹，脸上略带欣慰之色说道：“没想到，你才当上驸马没多久就小有所成，还交了这么多朋友。如今我总算放心多了，只不过……”

“嗯？”江小白有些疑惑地望向长姐，“长姐还担心什么？”

江小斓思索片刻，问道：“你与长公主，有没有打算过将来的事？”

“将来？将来什么事？”

“成亲之后的事啊。”

江小白顿时有些尴尬，踌躇片刻才说道：“这个……还没有。”

江小斓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说出一句：“看来，你们两个还没有共度余生的打算。这或许也未必是坏事。”

江小白越发疑惑了，便问道：“长姐此言何意？”

江小斓回过头，透过隔帘看了看后面那辆马车，仿佛是在确认过两辆马车的距离之后，她才压低了声音，对小白说道：“我想来想去，有件事，还是应该告诉你。”

“何事？”

江小斓道：“其实前些日子，爹娘已经来过安阳一趟。”

“啊？”江小白本以为爹娘不可能在这时候回来，顿时一脸的惊讶，“那他们人呢？”

“他们没下船，只是和我说了些事，第二天便回远川岛去了。毕竟十年之期未至，他们也不能擅自回主岛。”

江小白连忙问道：“爹娘都说了什么？”

“关于你和长公主的亲事……爹娘并不看好。”江小斓看了妹妹一眼，似乎有些担忧。

江小白呐呐地“哦”了一声，悄悄在心里说了句：“我也不看好。”

江小斓又道：“爹娘还和我说了一件多年前的旧事，是关于孙太后的。”

“孙太后？”

江小斓点点头，稍微理了理思绪，便开口说道：“孙太后本是富商之女，孙家虽然有钱，却并非名门望族，你可知她今日的地位是如何得来？”

江小白想了想，说道：“我曾听过一些小道消息，说孙太后年轻的时候颇有姿色，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看上了她，即位之后便将她召入宫中封了皇后。”

“是啊。可她如何能坐上皇后之位，这事却没多少人知道。”

江小白不知爹娘为何大老远跑回来一趟，特意找长姐说这陈年旧事，也不知长姐为何要在这时候提起，但她隐约觉得此事或许与自己有关，于是认认真真地听着。

江小斓接着说道：“当年先帝即位不久，这段露水情缘便传开了，起初只是民间的小道消息，后来这事越传越广，竟从民间波及到朝堂。有不少朝臣上奏要求迎孙氏入宫，立为皇后。”

“那时的孙家怎能有如此力量可左右朝堂？”江小白不解地问。

江小斓点了点头：“那时的孙家势单力薄，的确不能左右朝堂，但他们懂得操控人心。最初散布这小道消息的源头，是孙家印坊偷偷办的一份小报，正是如今的《瓜田李下》。”

“原来《瓜田李下》是孙家印坊办的？”

“不错。那时先帝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看见了这些小道消息，竟也不以为意。直到立后之事提上议程，先帝纵是想反悔也为时已晚，滔滔众口，民意汹汹，连言官也屡次进谏，他若将孙氏弃之不顾，便仿佛成了背德之君。”

江小白那时还未出生，自然不清楚这些事，如今听来，只觉得胆战心惊。

江小斓又道：“无奈之下，先帝还是将孙氏接入宫中，最终遂了她的愿，立她为皇后。就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