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秘境内，几人各自入定，任凭周围血雨腥风，自巍然不动。

陆臻平日与灵气打交道最多，最先结束。他看到萧子晗站在一旁发呆，叫了他一声：“师尊？”

萧子晗“嗯”了一声。

“接下来往哪边走？”

“无所谓。琳琅秘境是时空裂隙，内部不稳，可能会有变动。我们能到哪，是由秘境决定的，自己怎么走都行。”

陆臻不解其意，但看萧子晗不愿多谈的表情，便识趣地没有多问。

他独自一人在附近转悠，观察周遭的一切。

百年前的民房比现在破旧得多，当然也不排除是动乱所致；村庄周围环绕着木头扎成的篱墙，设有粗糙的瞭望台，但台上的人已经气绝身亡，显然挡不住凶残的妖物。

但百年前的灵气充沛，看样子地盘也并不拥挤，那人和妖为什么要这么拼了老命彼此相争，就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你方才入定之时，就没感觉到除了灵气以外的其他东西么？”

陆臻转头，看到萧子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刚刚出神之际，把心里的疑惑念叨出来了。

陆臻循着萧子晗的话慢慢回忆：“灵气太浓郁了，我没……等等。”

他突然想到刚入定时感觉到的异状：“有另一种气存在于世间，不是灵气，我吸收不了，它接触我时，我会觉得身体变得很沉重。”

就像是自身周围的重力突然增加了一样，做什么都更加费力。

“能分辨出来，还不算太蠢。”萧子晗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妖与人，不，确切地说，是妖与道相争的原因。浊气与灵气此消彼长，妖依靠浊气修炼，人则利用灵气求道，二者所求不同，自然争斗。天道剥夺了浊气的存在，妖便也随之消失。”

原来如此，天道相当于直接抽走了人家赖以为生的空气，难怪在百年内就完成了一次彻底的种族大灭绝。

萧子晗看向陆臻，正想再说点什么，周围突然地动山摇，所有的场景都剧烈晃动起来。

其他入定的几人都被迫自己打断：“地动？”

“不是。”其他人猝不及防，皆站得东倒西歪，只有萧子晗气定神闲，“秘境要换位了。”

陆臻本想扶着身边的树站稳身体，却眼睁睁看着树像一幅浸了水的水彩画一样，慢慢消融，让他抓了个空。情急之下，陆臻下意识倚上萧子晗的肩膀，站正身体。

萧子晗的身体绷得像块笔直的棺材板，比起之前那棵歪脖子树，他看起来好像更值得信任一些。

对上萧子晗惊愕的目光，陆臻无辜地歪了歪头，说：“一时不察，抱歉。师尊大人大量，应当不会介意吧？”

满脸写着“介意”的萧子晗黑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陆臻笑眯眯地放开了手。

他们现在身处在一座建筑的室内，看周围摆设，应该是个类似于大殿的地方。殿内装饰不见多豪华，但每一个灯座上都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晶莹幽蓝的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何宴憧憬万分地趴在灯座旁，啧啧称奇：“这夜明珠，凡世里千金难换，连皇帝的寝宫都凑不出这么多大小一致的珠子吧。哦，灯座也不是凡物，看着像回龙银雕的……”

他伸手想把夜明珠拿起来细细观看，手却径直穿了过去。何宴这才想起来，这些都是过去的幻象，失望地撇了撇嘴。

元霁清惊讶道：“这宅邸的主人得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听说百年前散仙遍地走，大概是哪个大能的住所吧。”

陆臻看到墙边的缝隙间透出一点通透的玉色，好奇地用指尖碰了碰。

他本以为会像何宴一样直接穿透过去，不想手却碰到了实物，触手之物冰凉温润，有点像玉石。

他正想再动，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陆臻不解地甩了甩手臂。

萧子晗冷笑道：“身处未知之地，也敢随便乱碰？”

陆臻遗憾地收回手，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