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了。

堵了一年半载，老周早习惯了。

可不知怎的，那天他看着车外的陈良才，缩着手抖擞着肩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眼，怎么看怎么窝囊，让人瞧的特别火大。

老周顺着这点火想起两人刚认识时，这老陈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物。

又顺着刚认识老陈起的模样，想起这五年间看着他从四个轮子的变成两个轮子，从小区公寓变成筒子楼。

于是老周忍不住对车上的朋友说：“整个江城都找不到老陈这么执意的人呢，他就是让这游戏给害了，要不搞俱乐部，搞点别的，就是回收破烂也早发了，用不着现在还住筒子楼。”

车上的朋友说：“那你就帮帮他。”

这位朋友并不知道，老周不帮老陈并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这陈良才五年都没有长进，分明就是无底洞。

也不是怕无底洞，而是怕别人笑他傻。

钱往水里扔还有一星半点的回响，往无底洞砸，不就变成和陈良才一样的笑话了么？

老周摇了摇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就看到陈良才点头哈腰的迎上来，他脸上那副金丝框眼镜的一只脚是两年前在自家沙发上压弯的，到今天还歪歪斜斜的架在鼻梁上。

老周突然一阵辛酸，把本来想说的那句咽下去，换了一句车上朋友听不懂的话：“笑就笑吧，人生在世，不就是你笑笑我，我笑笑你？”

这些里里外外聂勇当然是不知情的。

大家都喜欢看“窝里反”，加上聂勇本来就是迦南队里人，连他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呢。

在众人看来，炒作本身就很恶劣，只是贪个虚荣还好说，要是为了钱，那就是坏到骨子里了。

场面顷刻间倒转过来，叫骂声更凶了。

聂勇正得意着，看到站在迦南身边的那个黄毛冲过来，还以为他是要来理论，没想到这人迎面挥来就是一拳。

“还动起手来了！”

不知从何处响起一声怒吼，一整片都暴走了。

程慕后悔没能去拦住黄毛。

这个后悔倒不是怕，动手就动手了，只是千错万错，永远是先动手的那个错。

程慕不想认这个错，他也觉得黄毛为了一拳认这个错，不值当。

但已是覆水难收。

不少人摆着一副“替天行道”的嘴脸围剿了过来。

程慕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间一下子踏实了。

他看到迦南卷起袖子，看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错就错吧。

程慕打心底觉得这样不好，又觉得非常的好。。

打就打吧。

他们四个，对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