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杨的到来，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骤然砸落一块石头，泛起层层波澜。

她们眼中，姜杨是姜恒身边的人，他来沁芳院无疑是安了一个间谍在身边，警惕地盯着他。

未等她们开口问，姜沁先吩咐道：“从今开始，姜杨便是我们沁芳院的护卫。春儿，往后的饭菜多做两个饶量。”

“是。”春儿应声。

姜沁的目光自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道：“既然归了沁芳院，便是沁芳院的人，我都一视同仁。”

众人神色一凛，低头回“是”。

直到用过晚膳，沐过浴后，姜沁开始抄写诗词，翠螺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姜杨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做事，他来咱们沁芳院，合适吗？”

姜沁头也不抬地：“当然合适？”

翠螺疑惑道：“奴婢不懂。”

“你觉得姜杨是一个怎样的人？”姜沁反问道。

“他呀……”翠螺想了想，，“沉默寡言，府中也没有特别交好的人，独来独往，见谁都是一副活欠了他债的脸。”

“平心而论，他的忠心呢？”

“忠心？”翠螺不解其意，只是顺着姜沁的思路继续往下，“他在府中只听老爷一个饶，旁人想要指使他做点事，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就连之前李管家也使唤不动他。所以姑娘，这么一个对老爷忠心的人留在咱们这儿，可不危险么？”

“危险？”

不，反而是最安全的。

姜沁停笔，笑意越发浓：“依你所，他是个忠心的人，可是他的忠心并不是特指某一个人，而是现在的主子是谁。我既成了他的主子，他便只能对我忠心。”

翠螺心里仍有诸多不解，却不再问，只自己立于一旁，一边静静思考，一边研磨。

夜色渐浓，朦胧的月光斜斜照在沁芳院一角。初春的暖意愈深，向来冷清的沁芳院也逐渐回暖起来。

……

第二日，姜沁如常入宫。

姜府的马车好了，不用再借搭晋国公府的马车，也是姜恒脸皮薄，怕李荣之事外泄，他治家不严，连夜托关系新买两匹马。

府中的马儿，没有大碍，只是还需休养两。

可莺提着竹篮盒子跟在后头，真的模样，一点不像宫中人。

她也大概摸清了姜沁的脾性，只要认真做事，绝不会故意来找你麻烦，偶尔也可偷偷懒，不像宫里的嬷嬷们，即便做完了事，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当你是偷懒。

半点也不听解释，越解释打得越重。

能跟着姜姑娘，可莺打心眼里高兴。

姜沁见她有趣，心情甚好，指了指那盒子：“昨日我家里的丫鬟做了一些糕点，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可莺惊喜道：“是翠螺姐姐做的吗？”

“她白日里不用跟着我，空闲得很，没事开始琢磨这些玩意儿。是你见惯了宫中的，问你讨点意见，要我带回去。”

可莺猛点头：“好好好，奴婢一定细细品尝，绝不辜负翠螺姑娘的好意。”

姜沁忽然觉得，这这两个丫头若是凑在一起，也是得趣。

一路到了西殿，发现殿中只有萧如薇，四目相对，萧如薇先别过了头去不理睬她。

姜沁无谓耸耸肩，走到自己座位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