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俱是他思念过甚的错觉。

陆业成皱着眉，“江兄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

“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进不了。”陆业成越是回忆细节越是笃定。“她一开始问的冷冷淡淡，听到我妻妾几房是甚至哼了一声。说到底，这是我自己有福分，关旁人何事？”

裘晋玟只作无奈，“说正题。”

“好好好，就说。可当我提到家里是做器玩生意的时候，她好像突然就来了兴趣，与我盘问了几番。”

只是这样，似乎还看不真切什么。陆业成便催裘晋玟说说自己的情况。

裘晋玟心道自己跟他们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问话，还比他们短些，而且还有些梁子，不过不便说。若真有什么的话，“她好像一开始把我认错成了什么人，叫......玉郎？”

陆业成重复着，“玉郎？玉......郎，郎？玉红罗......”

陆业成一拍桌子，“是了，就是玉郎！”

“陆兄？”

陆业成先前就打听过一番，联系着三人的前后，便有了模糊的猜测。“你们都知道，这女人出了嫁，是要冠夫姓的。”

“你是说这个玉郎是......玉红罗一开始我把认成她的丈夫了？”

陆业成点点头，“是亡夫。我猜裘兄弟你应当是与她那位玉郎长得有几分相似。”

“传言玉红罗是为情入的魔，许是个多情女子，见到与亡夫相似的人，一时失神也在所难免。”陆业成续道，“我还猜他这位玉郎应是与我一样是个生意人，或者喜欢收藏器玩的人，并且和江兄一样喜欢画。”

裘晋玟听明白了，“你是说，玉红罗准进的都是她觉得与她先夫有相似之处的人。”

陆业成微微一笑，“陆某胡乱猜测而已。若真是如此，那这位玉城主可真是一个深情之人。”他扶额作叹，“都道魔类心性残忍，暴虐狡诈，我看未必。若是玉城主此前遇到的人是我，我陆业成一向怜香惜玉，必不叫她如此相思。”

裘晋玟不想与他讨论这个。

江逐浪若有所思，“可是我听说，玉红罗的脸，就是被他丈夫划花的，她为什么还要找一群与她丈夫相似的人呢？只是念旧？”

陆业成端茶杯的手一顿，额头冒出一阵冷汗，“总不是寻仇吧。”坊间传言七七八八，都没有本人活的久，是非曲直早就做不得真了。他心大，打小运气就好，心有忌惮，也不多介怀，“反正这红花盛典都办了好几回了，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事，倒是每年的红花姑娘......啧啧.......想想就令人艳羡。”

他抿了几口，茶水见了底，红穗过来添了。

陆业成的眼睛黏在红穗的手上，身上。裘晋玟本想出言提醒，却见他那神色不似轻浮，倒像是探寻着什么。

裘晋玟挪了挪位子，挡住红穗。这两个人是怎么了，两个大男人，老盯着一个姑娘看干什么。不过一想，众人来红花盛典求的是什么，无趣的倒是自己了。

陆业成压低声音，“裘兄弟，我问你，她......”陆业成藏袖指了指红穗，“昨儿晚上，真的一直在这里吗？”红穗到底是玉罗城的人，他们不信她。

裘晋玟不明所以，只得严谨了一些答他，“我睡之前，一直都在，睡之后，就不清楚了，多半是。”

陆业成与江逐浪对视一眼，两人似达成了什么心知肚明的共识一样，没有说话。又聊了些其他，过了一会儿，二人就告了辞。

裘晋玟只觉这二人瞒了他什么。不妨下次见面再试探一些。

人走了，红穗过来收拾东西。

裘晋玟坐着，想起刚才那二人都对红穗那么感兴趣，遂也多看了几眼。女子眉心也缀着一朵，淡淡的红，不似玉罗城那般抢眼，仍是好看的。十指纤长，碰着白瓷茶具，愈显皙嫩。她低垂着眸子，做的认真。裘晋玟盯着那双眸子，忽然升腾出一股熟悉感。心底一热，就伸手抓住了人。

红穗手一顿，“公子，怎么了？”

裘晋玟立刻放开，“呃，茶有些烫，你当心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