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被青色的火焰烧黑, 科技院周围散发着异样的光亮。
权昕看向对面一身白衣的林安。
确实如同符子豫所说的，林安变了很多。
权昕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林安，是在智术师基地的禁闭区。
那时候的他, 手脚都被束缚, 眉目间透着压抑和隐忍。
现在, 却是毫无掩饰的恣意。
他的头发在被风吹成一个奇异的模样，杂乱没有规律。
曾经，季司掌管智术师的那段时间, 一直没有林安上位的机会。
但事实上, 作为智术师，林安要比季司更加纯粹。
季司原本属于科技院，后来才被403的“平衡理论”策反，加入智术师。
可林安，却是彻头彻尾归属于智术师。
他从没有过任何动摇。
如果不是季司那一次卧底行动突然空降, 林安一定会是403之后的下一任智术师统领。
在林安的观念中, 智术师基地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场合。
而事实也证明了——
他确实比季司更合适。
……
“解释一下？”
牧碳望向已经支离破碎的科技院建筑，语气平淡。
林安手中青火微动, 让那些向前靠拢的傀儡们停了下来。
“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和替代设备被炸的时候, 场面差不多。”
林安意有所指, 说话间, 他不动声色看了下权昕。
牧碳收回视线：“为了设备, 来这里复仇？”
林安理所当然地点头：“替代设备自从数字中心登上神祇位之后, 开始着手重建。
整个重建过程都是我在监督。
接近一年，费时费力，就因为一个卧底毁于一旦，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了？”
权昕手指微紧，她的那一张黑卡始终扣在手心里, 黑色的迷雾，将整只手笼罩其中。
林安带了一点笑说道：“而且，替代之令的推行，和科技院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们又不会使用科技院的人作为替代品，为什么非要阻拦？”
停顿了一下，林安像是回忆起什么，十分做作地对牧碳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因为你是替代之令的受害者？”
权昕听闻此话略微怔了下，她偏头看向牧碳，发现他的表情很冷。
他不是被系统拉进来的，而是被替代之令？
等等。
在某一瞬间，权昕突然发觉，替代之令的“替代”模式，好像和他们刚刚经历的“交换点”很类似。
但是又有某些区别——
替代设备，类似于一个不太成熟的交换点。
通过替代设备，只能做到“以人换人”，而通过交换点，却能够做到“以人换物”或者“以物换人”
权昕很快想到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替代设备的启动，只应用了四次元能量。
而交换点，不仅仅具备足够强的四次元能量，还融合了足够多的“情绪”。
也就是说，“情绪”才是关键所在？
权昕正思考的时候，就听见身边牧碳声音淡淡地，回应了林安一句。
“你们配活着出去吗？”
他的话语很轻，不带任何感情，充斥着渗进内心的冰凉。
明明是问句，却一点也不像是在问。
林安听闻这句话，突然就变得有些癫狂，他放声笑了两下，表情透着嘲讽和狰狞。
“你觉得科技院就很干净？”
“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林安向前走了两步，带动着原本就缭绕四周的青火更加旺盛。
“我们杀过人，犯过错，你难道就没有吗？”
“牧院长，死在科技院第三层的人，恐怕不比死在审判空间里面的少吧？”
林安一边笑，一边阴阳怪气地质问着。
权昕默不作声地拉了下牧碳的小指。
牧碳却没有立即回应。
权昕轻微皱眉。
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牧碳见面的时候，她曾经问他，犯过什么难以原谅的错误。
他说，错挺多的。
她当时以为那是句玩笑。
符子豫有点担忧地望向权昕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