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的短信后，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再联系，相当沉得住气。

周五，贺昭把文件一一签好，看到了压在最后的一份资料。他让徐洋找的，关于齐松的资料。

齐松，“加州日光”的老板，中英混血，却是美国国籍。

国际知名唱片公司NatureSound是他们家开的，由于父亲和兄长在行业内过于出色，吸引了媒体和公众的大部分目光，齐小少爷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几乎不曾在镜头前露过面，小学、中学毕业学校查不到就算了，大学也查不到。

齐松年初来到中国，说是被下放到国内的分公司锻炼，但天高皇帝远的，小少爷到这儿转身就开了家会所，国内的公司反而不怎么管了。

至于瞿时锋，这么多年来都没查到一点消息，没道理一夕之间又能查到了。

贺昭对瞿时锋关于职业的说法存疑，毕竟那位的身份摆在那儿，应该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从事这样的职业，哪怕是私生子。

但是，齐松把这几个月来，业绩比较优秀的“公主”、“少爷”们聚成一圈，跟开员工表彰大会似的，单留瞿时锋坐在他身边，又实在奇怪。

尤其齐松那只乱摸的手，至今在贺昭的脑中挥散不去，一想起来就有些烦躁。

贺昭整合目前的信息，暂时推断，要么就是瞿时锋在胡诹，要么，应该是瞿时锋打算发唱片，但不肯借那位的势。

他知道，瞿时锋对那位一直有些逆反心理。

瞿时锋选择搭上齐松这条线，两个人不一定是包养关系，但或许确实有一些暧昧，不然瞿时锋不可能乖乖坐在齐松旁边，陪他开那种诡异的会，还要被他摸。

操，瞿时锋被别人摸了！不光摸了腿，还被搭了肩。贺昭无论怎么分散思路，最后总会回到这一点上。

高中的时候，瞿时锋就经常在livehouse表演，写了很多歌，也说过以后会继续学习音乐。当初贺昭愿意给许鹤清那家经纪公司注资，除了和许鹤清的交情以外，就是看中了许鹤清的公司定位。

“鹤鸣九皋”网罗了一批地下音乐人，大部分花销都用在帮艺人们磨专辑，以及开办一些音乐活动上，不太注重影视业绩，旗下只有褚风吟一个演员，正好和基本垄断国内优秀影视资源的许氏娱乐帝国互补。

许鹤清那家小公司的名头和经验自然不及NatureSound，如果瞿时锋想要在NatureSound发唱片，贺昭当然支持，但他不能容忍瞿时锋和NatureSound的老板多发展出什么关系。

瞿时锋的话真假难辨，贺昭无从查证，决定不管怎么样，先顺着他的说法处下去。反正瞿时锋答应了把下个月的时间留给他，不过就是花点钱，贺昭不很在乎。

哪怕瞿时锋是骗他的，瞿时锋能从中得到快乐就好，不管怎么说，自己还能偷到相处的几寸时光，完全不亏。

今天周五，贺昭觉得可以联系瞿时锋，把下个月的包养费算一算。虽然听着很别扭，但姑且先这么叫着吧。

或许他们还可以约在周末见面，面谈这件事。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瞿时锋应该起床有一会儿了，他有一点轻微的起床气，贺昭希望不要撞在那时候和他聊天。毕竟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聊天，他希望有个好一点的开头。

他后来根据瞿时锋给的号码，加了他的微信，只不过通过验证以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瞿时锋的头像是那家酒吧的小招牌，一片漆黑里，只吧台前的那张小招牌发着微弱的光，上面用特别的字体写着“加州日光”。贺昭猜测，瞿时锋一定也很中意那间酒吧，因为它和“江河湖海”实在很像。

贺昭盯着瞿时锋的头像看了一会儿，给他发消息。

贺：早上好。起了吗？

瞿：刚醒。

贺昭想跟他说，醒来先喝一杯水，然后一定记得吃早餐。但又觉得自己暂时没有那个权限啰嗦这些，只好干巴巴地拿出他们唯一可以交流的话题。

贺：你的工作怎么算钱，我们提前结一下？

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