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半分停顿，顺了傅江的意，驱车离开傅宅，汽车尾灯在黑夜中打了个弯，消失不见。

身后还传来别墅里摔东西的声音，他充耳不闻，驶离这片富人区，汽车兀自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

寂静无人的夜，京都这片老牌富人区一片祥和安逸，车开到闹市，灯红酒绿的嘈杂才接踵而来。

酒吧的蹦迪音响，门口睡眼惺忪的姑娘，街头摊贩们三三两两的吆喝以及星月下那片居民区时不时传来的两声闹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明明可去的地方很多，可还是抑制不住心底强烈的欲望渴求，两个小时的车程到达这片小区，幻想着能见她一面。

夜幕渐渐褪去，凌晨的霜露在车身玻璃上染了一层霜，他歪在软椅靠背上被乍亮天光刺的睁开眼，从中控台上摸过手机，已经是早上六点。

冬天的早晨亮的晚，今天是周六，想必她还在休息。小区楼下已经有摊点在卖油条豆浆，这里治安差，管理不严，过道上一溜排开的摊位，车开不进去。

他从车里下来，步行到陈东缘住的那栋楼下，天破晓，黎明迟迟来临，直至七点钟，天才算大亮。

而他站在楼下，生生犹豫了将近一个小时，考虑要不要吃早饭，这种油污炸出来的油条煎饼他实在难以下咽，最后挪动步子，到小区门口的饭店打包了汤包和水饺。

早冬十二月的天，陈东缘起床收拾完毕，提着包下楼去菜市场买菜，她在楼梯口看到巍然挺立的傅先生。

霜降带来的薄雾缭绕，他穿着略微打着褶皱的白衬衫，身形修长挺拔，站在楼梯口正中，薄薄的短发也像是被覆了一层霜露。

路过的姑娘们偷眼瞧他，羞涩捂着嘴离开，兴奋跟周旁姐妹讨论，而他对一切置若罔闻，面目表情淡淡，唯独破坏这帧画面的是他手里拎着的汤包水饺。

“傅先生。”

还是她先唤他。

听到声音的傅寻，反应慢半拍，看到面前真真切切站着的人，才张口回应：“早上好。”

还没等她接着说话，他就递过手里的早餐：“买给你的。”

他身上那件白衬衫被晨露微微浸湿，不知他等了多久，目的就是过来送早点？

顺着他修长好看的手看向他手里的塑料袋，还冒着热气。

“谢谢您，您……也没吃饭吧？”

他点点头。

“那一起吃过饭，傅先生再去忙吧。”

傅寻跟着她上楼，菜没买成，倒捡回一个人来，屋子有些空荡，家具没两件，但胜在干净整洁，桌上铺了淡粉色桌布，上面放着一只宽口花瓶。

他知道陈东缘的生活总是这样质朴简单又不失情调。

“傅先生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动动喉咙，有些梗塞，不知怎么说，最后想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听说这家汤包馆的早点很好吃。”

陈东缘不拆穿他，搬了椅子让他坐下，她自己坐在对面，两个人的饭量，只吃早点怕填不了肚子，她又下了汤面，加上葱花香菜，送到他面前。

“傅先生，吃完再走。”

他昨晚也没吃饭，胃里空落落的，热腾汤面下腹，顿时舒服许多。

“我今天不忙。”吃完最后一口，他突然就怕她开口赶人。

陈东缘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下，“我看到新闻了。”

她低垂着眼睑：“您跟陆小姐的事，很抱歉。”

“不是你的原因。”

傅寻淡淡开口，“不用自责。”

他与陆漫星本就是父母之言，集团联姻的产物，对于之前的他来说，妻子是谁已经无所谓，他不关心也不在意，可他的小姑娘好好回来了，他就没办法这么干坐下去。

退婚是早晚的事，只不过陆漫星触了他的雷区，让他不得不提前施行自己的计划。

手机没开机，他知道收件箱里有成千上万份邮件等着他去处理。

可现在，岁月静好无扰，他想要的也就是这样。

“傅先生，我要去楼下集市买菜……”

她在变相的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