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漫天的白，沿袭京都往年冬季的冷，因为初雪的到来，一切都变得浪漫。

傅寻在身后，将她的手背靠在自己手心，轻握住她的手，下巴埋进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喃道：

“东缘，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风声掺杂，他的声音被稀释分散。

小姑娘稍一扭头：“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天台一侧的仓库里亮起了灯，一道嘹亮的女声响起：“傅总说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回头，周遭都是黑暗，只有那一处，明如白昼。

许艺衫推着手推车，丽娜手里握着玫瑰花，还有韩川白一只手插着裤兜，另只手捏着首饰盒。

许艺衫把推车推到两人面前，拆下银色丝带——六层蛋糕，顶层奶油上一圈彩色蜡烛。

韩川白打开首饰盒，把那对戒指放在最低层蛋糕中间的铺面玫瑰上。

韩川白：“虽然这求婚仪式又俗还费劲，不过适合我们傅先生。”

许艺衫白他一眼，“你送你女朋友的那些高调钻石包包就独树一帜了？”

丽娜从身后变魔术一样的扭开花筒，伴随爆炸音响，彩带和雪花一起随风落至地面，飘飘悠悠到东缘身上。

几个人，只有陈东缘最懵。

她抬头看看傅寻，又看看蛋糕和戒指，有些不可置信。

傅先生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不单单是看雪，还有……求婚。

她想过他会在漫长温暖的时光里温存，会每天不单调的重复一句情话，会在简单闲适中为她制造一次次的确幸惊喜，却从未想，最重的箴言如蜗牛般缓慢笨拙，百转千折。

绕过云潮海浪，古暗昏沉的酒吧，贮存过余温在临河街的米线里，最后于京都十一点的深夜，漫天飞雪中，降临在她耳边——

所有过往与不幸绝口不提，就连“愿不愿意”也要极小心的问出口。

脸颊有些凉，不知是化开的雪还是泪。

这个有些简陋又情意满满的求婚仪式，于她而言，已经很特别。

傅寻扶着她的肩，让她正对着他，四目相对，他伸手捏住她的小巧下巴。

“东缘，愿不愿意嫁给我？”

一向严肃又正经的傅先生问出这句话时，耳根有些泛红。

这种老套又永不落时的表白情话戳破他们最真的心。

他还记得在海市那天，酒吧光怪陆离，四周的频闪灯与呼喊嘈杂，她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点头，承认自己在那天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现在，他还是害怕，他怕的是她的回答是毫不迟疑的拒绝否认。

六层的铺面鲜奶蛋糕，加上一米的推车高达两米三，藤蔓一样攀爬向上的紫色玫瑰看不到顶。

深蓝丝绒盒里的DR钻戒在夜幕下闪着独一的光亮。

他握着陈东缘的手愈发的紧，终于，她呐呐开口：

“傅先生真的愿意……娶我？”

他没回答，而是拿起戒指，做出无数女孩梦寐以求的动作——单膝跪地。

也是俗套，也是真的爱你。

“你呢？愿意吗？”他反问，“愿意嫁给我吗？”

细数过来，傅先生似乎极少跟她说花枝招展的情话，他见证了她一路的狼狈，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手，慰以温存。

而她的软糯向来展示的都是不够果决的一面，跟他在一起，已经是她做的最勇敢的事。

她想，失忆前，她追寻傅先生的脚步一定布满艰辛，才会在这一次，给他烙下各种肉眼可见的伤疤。

“我愿意”这三个字也是她用尽力气，在他殷切目光中缓慢又坚定的说出来的。

那枚象征至此一生的戒指被傅寻轻轻推到她中指上。

另外三个人欢欣鼓舞，五花八门各种闹嚷，好在这种圣洁场合没叫上其他狐朋狗友，傅寻不允许自己的求婚仪式出一点岔子。

到凌晨一点多，许艺衫抱着啤酒跟丽娜双双倒在客房里，韩川白和傅寻也喝了不少，怀姨把他们都安顿下来后，陈东缘才扶着傅寻回屋。

他酒量很好，这会儿有些醉实属喝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