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了一趟回来,之后的几天,太子妃面前,我格外夹着尾巴做人。
做人难,做女人难,做皇家的女人,难上加难。
又要让太子妃觉得,我能在旁劝谏黑蛋,防止他跑偏,又不能让黑蛋觉得,我是他妈安插在旁边的奸细,是来管他的;
又要让黑蛋喜欢我觉得我好,又不能让太子妃觉得儿子的心全被我夺走了,甚至觉得我将来有后妃干政的可能。
再加上太子这一家,外头还有汉王赵王虎视眈眈盯着,宫里宫外一出纰漏就会被扑上来撕块肉。
形势越紧张,太子妃驭下越严格,对我的要求也就更高。
除了平日跟着女官苦苦学习宫中各项礼仪规矩之外,太子妃见我头脑灵光,会讨长辈喜欢,后来去侍奉皇帝的妃嫔们的时候,也常常带我一起,承欢膝下,只为这些人能多在皇帝身边讲几句太子的好话。
在东宫之内还好,怎样都是自己人,即使犯错也无非太子妃提点几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但东宫以外,一步踏错一句说错,都可能给太子、给黑蛋招来麻烦。虽然我面上依旧保持活泼可爱元气满满,其实心里压力山大苦不堪言。
人生实苦,好在黑蛋是甜的。
为了黑蛋,我就多了三分情愿。
黑蛋在外朝拼搏,我在内廷努力,这种共同作战的感觉,比让我一味躲在他和太子的羽翼下让他们为我遮风挡雨要好。
自从在莲香楼一起听过汉王收买的人瞎BB,在黑蛋心里,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些,算把我当做自己人。这小子跟我显摆他能耐的时候,除了自己读书了得,武功了得,聪明了得,还开始显摆怎么怼他二皇叔。
说之前兴建天寿山,皇爷爷让他太子爹带着他俩皇叔还有他一起去视察。走到一处,地面结冰,汉王就提议,说不坐步辇,下来走着。太子素来腿脚不好,一群太监侍卫扶着护着,还时不时打滑。按地位尊卑,汉王和赵王要走在太子后头,汉王就扭头对赵王说:“前人失足,后人把滑。”(意思是看见前面的人摔了,后面的人要吸取经验教训)结果跟在他俩后头的黑蛋高声叫了句:“更有后人把滑哩!”(意思是等你摔了,我就吸取你的经验教训)气得他二皇叔回头瞪他瞪了半天。
“偏你嘴皮子利索。他一个鲁莽武夫,脾气暴躁,不怕他打你么。”我娇嗔道。
“嘿,皇爷爷喜欢我,他敢。”那小子得意道:“那个核桃饼子我还要,你拿着我吃。”
因是在我房里,丫鬟太监早已回避出去,我便拿了一块,黑蛋就着我的手吃了。
“殿下只图自己高兴,若被太子妃和女官们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责罚我呢。”
黑蛋涎着脸,嘿嘿直笑:“咱们不让他们知道。”
又道:“你若有空做针线,帮我做个什么,随身带着可好?白天见不着你,怪想的。”
我便答应着了。
黑蛋走后,我开始犯愁。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得了,忙死的是我。
要做东西给他让他随身带着,还要低调少让人知道。而且就算被人知道,也不能让人就此挑我的错儿——毕竟我们还没成婚。
想啊想,想啊想。
先做几件扇套荷包送给太子太子妃再说……
于是夜间活动就换作去小书阁,黑蛋看书写字,我做针线。黑蛋看书看到精彩处,就念给我听,品评一番,其他时候就安安静静的。
算他有良心,知道心疼我,没赖在我房里闹着我要我陪他说话陪他玩儿。
我做针线做得累了,就看他一眼,歇一歇眼睛。黑蛋的侧脸相当优越,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挺直,端正又鲜嫩的嘴唇。
有时黑蛋也静静地端详着我。
红袖添香,岁月静好。如烛光般温暖流淌的日子里,我的灵感也有了。
做了尺寸不同的书套给他,一件青棉布绣□□,一件灰麻布绣翠竹,一件红绸布绣春兰,一件绿绢布绣白梅。
当时的书籍装订都是“包背装”,书页因折
第6章 玻璃碴子前的一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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