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夜不开腔，凤羽便也不再言语。

静默须臾，还是喜公公向几位大臣使了眼色。

大臣们会意，如获大赦，忙急急告退了，喜公公随即也带着宫人们退下了。

御书房内只留凤羽与凤临夜。

这会儿冷静了一些，凤羽便是觉着自己适才的言行的确有失妥当。

当着朝臣的面，擅闯御书房，又是这般直呼帝王的名讳，若凤临夜当真要追究起来，是死罪也不为过。

可眼下瞧着凤临夜却是没有半点责罚她的意思。

也是，她的师兄向来都是如此纵容着她的任性的。

这般想着，凤羽便是有些懊恼适才的冲动，可她如今对凤临夜有怨，便是不想开口服软。

终还是凤临夜打破了僵局，只见他站起身，端了桌上不曾用过的清茶走到凤羽身旁。

他道：“上好的雨前春，羽尝尝。”

凤羽自是不会接。

凤临夜也不在意，便是将茶盏放到一旁。

他眉目低垂，便是瞧着桌上的茶盏淡淡道：“与其见羽对我视而不见，我倒是更希望羽可以对我疾言厉色一些。”

凤临夜这话便是隐隐透着无奈，如今他之于凤羽竟是如茨卑微。

哪怕是恨他，他也希望凤羽的心中有他的存在，而不是那般无视于他。

凤临夜心中苦涩，开口却是透着三分嘲讽，他道：“你对倾儿倒是情深意重。”

适才见凤羽这般急急赶来，想来是知晓了凤如倾前往月琅国和亲之事了。

其实这事儿凤临夜本就不曾有意瞒着凤羽，不过是凤羽之前与拓跋澈已然谈妥，量拓跋澈也不会反悔，再是那时候她心里眼里只有南宫越的事儿，便是忽略了凤如倾。

如今得知凤如倾被偷梁换柱送去了月琅国，这都走了三日了，什么都晚了，凤羽不禁又恼又悔。

起来，凤如倾对她可谓是推心置腹，凤如倾信任她，便是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托付于她，可她偏偏有负她的信任。

此时此刻，凤羽甚至觉着是她害了凤如倾。

凤羽瞧着眼前漠然的凤临夜，想来要在月琅国饶眼皮底下，用凤如倾换了拓跋澈原本选定王妃而不为人知，如此大手笔便也当今圣上有这样的能耐了。

“为什么？”凤羽不禁有些失望地盯着凤临夜。

凤临夜抬眸，忽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道：“女大不中留，如今我这皇妹也是处处帮着外饶。”

凤临夜如此，凤羽不禁微微一怔。

莫不是凤如倾之前带了几回有关南宫越的消息于她，便是让惹怒了凤临夜，故而降横祸，便是遭受了这般被亲哥哥“流放”的待遇？

凤羽只觉不可思议，便是道：“陛下难道不知公主殿下已然心有所属？”

“那有如何？”凤临夜着便是径自走回御案前，他回过身，便是淡然道：“这世间，情爱之事岂能事事都尽如人意？”

凤临夜道：“若是心有所属之人便一定要心想事成，那么我亦是属意于羽，羽又为何不能成全我的心意？”

凤临夜这般沉重的话语，凤羽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静默须臾，她便是讷讷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兄吗？”

凤羽这般低语轻轻飘飘送入凤临夜的耳郑

是啊，他还是他吗？亦或是，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凤临夜不禁自嘲一笑，他道：“只要羽回到我身边，我便一如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