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不同的性情，顾夜歌好歹也是个有拿奖作品的年轻演员，节目组对此虽然态度不明，但也不会去阻止。

但长时间和其他人不在同一空间，几天下来，明显地感觉得到，相比于其他人，她和另外五个人明显要疏离一点。

十几岁的少女，再冷清，看到其他人玩闹亲昵，自己却如同陌生人，多少是会有一点点失落的。

比如顾夜歌在看到郑佳琪冲白晨宋逸撒娇、和方柯怡祝烛亲亲热热，而她完全无法插入的……是真的会有一点点的难过，如同被长时间被大人们忽略的孩子。

她其实也很想和他们弄好关系，她也想向白晨请教声乐，向祝烛请教演技，与方柯怡相处……

但舞台对她而言更重要，她没法接受自己在实力并不稳定的情况下，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训练。这是她的选择，谈不上对错——或者说按大多数人的标准来看都是错误的，但这是就是她啊。这是她的选择。

遵循本心，永远不要让自己后悔。哪怕会因此必然的失去一些东西。

顾夜歌本以为，舞台结束之前，她都和其他人都会是一种非常尴尬的关系。

这是她自己选择放弃的，只是，还是会有一点失落。

直到第三天，顾夜歌第178遍练习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男声：

“唱得很好。”

顾夜歌吓了一跳，她唱歌时向来极其投入，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甚至会情不自禁地跳起舞，完全与现实世界脱节。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单独出来练习的原因之一。

这时候骤然有人出声，无异于将梦游的人拍醒。

午后的阳光中，少女猛然回头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狐狸，本身就偏圆的眼睛睁大，黑如点墨的双瞳满满的都是惊慌与懵懂，在阳光下剔透如某种珍贵的水晶，色泽美得令人心颤。

那一瞬间，白晨忽然有种想要永世珍藏这两颗水晶的冲动。

这念头稍纵即逝，白晨很快回过神来，笑道：“吓到了？”

顾夜歌半点才回过神来，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时候什么冷静成熟都不见了，脸上的神色和被吓到的小婴儿没什么区别，她一边喘气一边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有点入迷了，没发现你过来了……”

声音如同刚刚逃离了什么灾难。

“没关系。”白晨笑了起来，很快和她讨论起了她刚刚的唱段的不足，“你的音色很好，音域也广，但这个地方处理得有点不对，再低一点可能会更好，情感其实不用一直外放，在爆发之前沉稳一点可能会更震撼……”

顾夜歌眼睛亮了，她过去学得再认真，也已经将近四年没有接触过相关内容了，白晨年纪虽小，但出身音乐世家，这方面的功底却是非常深厚的。

她其实一直悄悄地期许着，有没有可能能和对方交流一些音乐方面的东西，之前放弃和大家一起玩闹，转而自己独自练习，她还以为这意味着自己放弃了那些，永远也不可能如愿了。

顾夜歌从来没觉得自己的选择就是正确的，那也许只是自己的任性而已，但在这一刻，她仍是忍不住雀跃地想，这也许，可以算作对坚持努力的孩子的，一点小小的，意外的奖励？

白晨本来只是想随口说两句，没想到顾夜歌极其认真，目光晶亮，神色谦逊恭顺，肢体语言更是把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里的“俯身恭耳以请”给诠释了个干净，问题个个都精准，援疑质理，完全让他没办法不答。

没有老师会不喜欢聪明乖巧、一点就透、认真对待学业的学生。

——当然，顾夜歌高中的那几位，不在此类。

白晨年少有成，其实来找他求教的同龄人相当之多，但大多数不过是打着求教的幌子来调情，毫无对音乐的热衷与虔诚，时时刻刻都想跨越那条线，自以为是，甚至让他有种自己是对方猎物的愤怒与气恼。

白晨本身性格其实就比较内向干净，那些自诩“直男斩”“万人迷”“风月场老手”的女生，以学生